連翹抿唇禁聲。
悶葫蘆看到蘇黎臉上的傷痕,已經儘數消散了,隻剩淺淺的紅痕了,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放進了肚子裡。
現下,他心中的殺意沒那麼重了,也收了劍。
蘇黎帶著他們兩個人,找了新的客棧,安頓好,又出門找飯莊。
一路上,他們三個人不斷地吸引人群側目。
蘇黎和悶葫蘆的長相太出眾了,而連翹,身為女子,又太高壯,三個人都很吸睛。
蘇黎一邊走,一邊觀察涼州城裡的百姓,結論就是:
這裡的百姓偏窮。
在人流最多的地方,蘇黎看到了官府貼的尋人啟示,是澹台煜幫她找師父的。
蘇黎抿唇一笑:還挺能辦事,這麼偏遠的小城都貼到了,不錯~
隻是,師父,你在哪裡?你看到了嗎?
涼州是你的故鄉,你回來過嗎?
彼時,三個人路過一處高門大戶,門上掛白,正在辦喪事。
蘇黎看著冷府的牌匾和高高的院牆,心想著,這樣的人家,應該是非富即貴,去看看他們的席麵如何,就能判斷涼州城裡富貴人家的生活水準了。
“不去飯莊了,咱們進去吃席。”
連翹張了張嘴,最終,什麼都沒說。
雖然,連翹很想說,咱們又不認識這家,怎麼去人家家裡吃席,還是喪事。
但是,姑娘的決定,總是沒錯,自己還是彆多嘴,跟著去吃就好了……
蘇黎抽出手帕,捂著臉,假哭著走到了冷府門口的寫禮台,給了一百兩銀票,帶著哭腔,
“在下佘氏,亡夫,生前承蒙恩公照拂,他臨終前一直囑托我來看望恩公,報他大恩,沒想到,我終是來晚了一步……”
管家看著一百兩的銀票目瞪口呆:
這裡哪裡來的富貴寡婦啊,我家大人一年的俸祿都沒有這麼多。
再說,老太爺生前,癱瘓在床,三十年沒出過門了,一窮二白,沒錢沒權,哪裡能給誰施恩……
可是,看這小寡婦哭得泣不成聲直不起腰,管家也不好多問,忙還不迭地把人讓了進去。心想著,自己不認得,主子,總會認得。
連翹默默地表示,自己又被姑娘給震驚到了……
蘇黎被家丁引導,去靈堂,給冷老爺子磕了頭。
回禮的孝子,是個三十幾歲的中年男子。
他不認識這三個人,不過,他正沉浸在失去老父親的悲痛之中,也沒有過問這三個人的來曆。
隻是想了一瞬,既然被管家放進來了,那管家肯定是認識的,可能是老爺子認識的故人之後。
就這樣,蘇黎順利地入席。
席間,她知道了這戶人家的家主,是涼州的州府大人,冷良。
看著席麵上的稀粥鹹菜窩窩頭,連個葷腥都沒有,蘇黎非常意外:
想不到,涼州最大的官,老父親的喪事這麼寒酸,看來,涼州真的是從上到下的窮酸……
後來,她又聽賓客說,是州府大人把家裡的錢糧都拿出來,安撫流民了,所以,才沒有錢給老父親辦喪事。
說起冷州府的為人,一個個都讚不絕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