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司馬目色如炬,瞅了一眼隨即聽兒子的,拉著夫人上了後麵一輛馬車。
年輕人的事自然由年輕人解決,何況還有幾個身強體壯的男仆,人多也不怕吃虧,所以他便也不多問。
看到父母都回到馬車內,韓豈便放心,低頭對善落道“你也上馬車等我。”
善落搖搖頭,說什麼也不會將他一個人丟在外頭,畢竟張二手中有一把凶器,萬一有個好歹她怎能坐得住。
張二此時還未動手,似乎心中怨氣還未宣泄完,持著鉤鐮舉在胸前,逐漸靠近,“那日我毫無準備,你仗著人多毆打我一人,事後還叫人回頭補我一刀……,你仗你父親是個官就濫用官權,搶妻攫命,可惡至極!今日我就是來報仇的,你叫我斷子絕孫,我也讓你跟我一樣!”張二越說越氣,氣的麵目癲狂。
韓豈低眸看去,“斷子絕孫?看來是你惹了什麼不能惹的人了。”
張二才不信,舉起鉤鐮就往韓豈身上砍去,韓豈一手攬住驚慌的善落往馬車上送,一邊避開他的襲擊,對付他一人倒是綽綽有餘。
幾個男仆也趕了上來,卻呆愣在了原地。又見四麵八方湧來了幾個人,都持著刀。
雙拳難敵眾手,何況對方還有凶器加持,男仆們赤手空拳更不敢硬上。
那些人左一刀右一刀,刀鋒紮眼激進,每次都差一點就砍到他們家郎君,十分凶險。
韓母在車內驚叫出聲,“快保護他!”
韓豈被母親驚呼分了心,不可避免地被劃了一刀,霎時間鮮紅染透了衣袖,又有接二連三的刀朝他砍去,善落躍下馬車,護在了他身前。
他扭身,攬住她,抬腳踹開幾個持刀歹徒。
韓司馬事先不知道情況如此凶險,但他出發時也有準備,“大家快去車廂後頭拿長棍!”
“是,郎主!”丫鬟從車後取出早備好的長棍。
男仆一人一根有了長棍,便有底氣多了,一起上陣將幾個惡徒連帶張二團團圍住。
善落扶著韓豈退到一旁,看著他手臂上的傷口內疚地淚水湧出眼眶,在心裡將賬歸於自己頭上,若不是因為她……
“若你們此刻速速離開,我們便不與你們計較,否則亂棍打死!”韓司馬掀開簾布,怒火揚聲具有震懾之力,讓那幾個人愣了一息。
幾個人見無法近身還挨了幾棍子,便很識趣地步步後退,直到聽到韓司馬的話便棄張二而去了。
留得張二呆愣在原地,失去了囂張的氣焰,忽然就淚流滿麵,“你……你們太欺負人了!賤娘們,你真的好狠,我還沒對你怎麼樣,你就叫你情郎將我閹殺,我還不能教訓你們,天理何容,天理何容啊?”
韓豈捂住手臂傷口,眼眸不自覺地往張二的胯下瞄了眼,冷笑道“做了惡事自然有惡報,我當時打了你便是教訓,若想閹割便是當場,又怎麼會回頭再補刀?我看對你下手的是另有其人?指不定就是那個告訴你我們的路程,叫你一路尾隨並給你幫手的那位?”
如果不是父親有意多帶壯實奴仆,以此早有準備,怕彈劾之人想在他們去往濮洲的途中下殺心,否則,必然無法簡單在張二這脫身。
張二手抖了抖,皺著臉道“不可能!除了你會害我還能有誰?”
“我看給你幫手的人,才有可能就是害你的,否則那幾個幫手怎會丟下你說跑就跑了?”韓豈繼續補充道。
幾個奴仆聞韓豈之言已經將長棍杵到張二鼻頭前,再往前一寸必然鼻碎臉毀,“已經給了你逃跑的機會,再不走必然將你打死,丟在荒郊給野畜加餐。”
“是啊!快滾!”
嚇得他撂下狠話就落荒而逃,餘音回蕩在遠處森林……“你們等著!莫要囂張,總有人會替我教訓你們的!”
韓豈不以為意,回身看著善落周身,柔聲道“你有沒有受傷。”
善落怔怔,而後淚如雨下,內疚的不能自已。
誰知後麵車廂的韓司馬突然沉聲道“一道口子罷了,身為男兒身,保護家人自是本分,趕緊包紮上藥,抓緊好上路了。”
韓豈唇角上揚,心中感謝父親沒有多餘的疑惑脫口,遂揚聲應道“是的,阿爺。”
善落以為他父母會下馬車來興師問罪,沒找到卻隻得來了這麼一句,她又怔愣又心悸,若不是韓豈手臂的傷口提醒她這一切都是真的,她會以為一切都是癡想。
如此,怔神之間反倒被受傷的韓豈牽著上了馬車。
小廝給他上了藥後,便啟程了。善落心有餘悸,想起張二說的會有人替他教訓他們,不知是誰?
一輛馬車的馭馬仆從有三個,而馬車內坐著善落和韓豈,還有一個垂髫的小丫鬟。
想必韓司馬提前就準備好了一切,沒有遣散太多奴仆,以備旅路途不時之需。
韓豈替她擦掉了心有餘悸而掉落的眼淚,“好在有驚無險,把你嚇著了?”
“我何德何能……”麵對韓豈的溫柔,她隻覺得在做夢。
垂髫小丫鬟忽然就開口了,懵懵懂懂的道“可是剛才那個歹徒說娘子是……殘破之身,難道娘子也受了傷?”
善落慌忙擺手,“沒有,我沒有,我……”
韓豈握住她揮舞的手,對那小丫鬟笑道“多謝你關心我娘子身體,無論她曾經是殘破還是受了傷,如今安然無恙,也都有我護著。隻是你往後切莫多嘴才是本份!”
小丫鬟不知哪裡說錯話了,隻低頭說“是。”
他回首看著善落,耳語道“你是少夫人,也是她們的主子,可以不必解釋那麼多。”
善落感動的一塌糊塗,不再做任何解釋,畢竟韓豈知道她要說的,明白她的一切,她也可以不必做任何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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