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遊聞言看著鄭廣平不解的問道:“是什麼?”
就聽鄭廣平說道:“唐寶龍有一個私生子,叫唐一航,三十一歲,六年前,唐寶龍徹底洗白自己,也是董開山時任省國土廳廳長的第二年,這個唐一航就開了一家公司,名叫億山實業有限公司,從那時起,這家公司,就成了宇亞集團的擋箭牌,幾乎所有宇亞集團見不得光的生意,都安置在了這家公司頭上,公司的法人是一個叫陳嘉豪的年輕人,但經過調查,此人卻不是這家億山實業的管理者,而是唐一航身邊的一名手下,而這次收購那家玻璃品公司的人,就是這個陳嘉豪的一個遠房表叔,曾經在大企業當過高管,後來因為金融犯罪進去了十幾年,近兩年剛出來,因為和時代脫節的原因,又是個勞改犯,也沒什麼工作,就投奔到了這個所謂混得不錯的表侄身邊來了,這次也就是他冒充的這家玻璃品公司和你們陵安的園區談的合作,剛剛我讓人查了,此人現在已經坐飛機逃了。”
淩遊聽著鄭廣平如此詳細的解釋,不禁對眼前這個一直不怎麼顯山露水的鄭廣平有了一次新的認知,從自己和鄭廣平掛電話到與他見麵,不過才兩個小時的時間,沒想到鄭廣平就把所有的關鍵信息都調查了出來,可想而知,鄭廣平平時下了多麼大的工夫,又有多深的城府。
但想了想,淩遊也不覺得意外了,在這個人口如此龐大的社會上,鄭廣平這個級彆的人物,可謂是鳳毛麟角的存在,拋開原則理念等不談,隻談個人能力,能夠熬到這個地位的人,隻有三種。
第一種相對順利些的,那就是像自己那個準嶽父秦鬆柏那般的,有強大的背景、有紮實的根基、有廣闊的人脈;
第二種,就是像董開山這樣的,靠著見不得光的手段,謀得利益,以黑惡謀權、以錢色謀權的,雖然這樣的人狠曆,但拋開原則不談,也不失為是一個人物,可往往這樣的人,也不會走太遠,早晚自食惡果;
第三種,就是像尚遠誌和鄭廣平這樣的人,根基背景不算強,幾乎是靠著自己的自身能力和抓住機遇白手起家的,而往往這樣的人,看似簡單,卻最不簡單,這樣的人往往會給自己鋪滿無數條退路,因為他們清楚,自己的背後,沒有靠山,自己就是自己唯一的靠山,他們永遠不會給自己置於險地,而且會在找到機會的時候,第一時間出手,像一頭角雕一般,將其牢牢抓住,這一點,在鄭廣平帶著自己遠赴京城便可以看出,鄭廣平是一個不會輕易放棄任何可以一試的機會的人。
所以想到這裡,淩遊的擔憂也就消去了許多,現在他終於相信,鄭廣平有能力保護好自己,並且更有能力和董開山一搏;他也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鄭廣平對待董開山和那個曾經的大秘侯宇時,表露出了不屑,這種不屑更像是一種蔑視,一種沒把對方當成夠資格的對手那般的蔑視。
鄭廣平深深的清楚,對這群烏合之眾並不為懼,彆說董開山隻是在北春等幾個手能夠碰的到的地方囂張妄為了,就是他在整個吉山都把網鋪開了,當惹到了真正的大佬時候,覆滅也不過是頃刻之間。
二人隨後言歸正傳,就聽鄭廣平說道:“我現在雖說掌握了唐寶龍的部分證據,但卻形成不了完整的證據鏈條,很輕易的就會被他們化解,而且如果出手太早,定會打草驚蛇,這樣再想抓住他們的犯罪證據,就更難了。”
淩遊聞言對此也十分理解,於是便說道:“那鄭叔叔,還請您給我指條路吧,現在我該怎麼辦?坐視不理,肯定不行,我對落霞酒付出的心血您也看到了,而且現在落霞酒已經慢慢打開了高端市場,我不能因為摔了這一個跟頭,就把落霞酒高端市場的路給斷了,陵安現在處處需要發展,而且處處需要錢,我還指望著落霞酒出菜呢。”
鄭廣平點了點頭,淩遊說的這些他都懂,於是沉默了片刻之後,就聽鄭廣平說道:“億山實業。”
“億山實業?”淩遊不解道。
“對,億山實業;從億山實業下手,先把那個逃跑的玻璃品公司的假老板抓回來,唐一航是用的這個假老板的名字接手注冊的那家玻璃品公司,我估計收購這家玻璃品公司的錢,也是從億山實業的賬戶裡打出去的,讓這個假老板咬出億山實業的法人,也就是他那個表侄陳嘉豪為幕後推手,到時候我量這個陳嘉豪也不會把其背後的唐一航和宇亞集團咬出來。”
淩遊聞言想了想說道:“可鄭叔叔,就算是咬到了億山實業,那也是產品質量的問題,我們也是和他們進行的正常合作啊,這問題不還是出現在我們落霞酒自身嘛,對大眾和消費者的說服力不夠,傷敵一千,我還是自損八百啊。”
就見鄭廣平淡淡一笑:“這個億山實業,之前投資控股了一家酒企,當時投資這家酒企,隻是為了能夠利用這家酒企洗錢,所以這個酒企一直不溫不火。”
淩遊眯起了眼睛低頭想了片刻,隨即突然眉頭舒展開來,驚喜的看向了鄭廣平說道:“商戰?”
說著淩遊笑了出來:“把這次的行為,定義為億山實業對落霞酒進行的一次卑劣的商戰行為,到時候經過媒體和報社的一番深入報導,億山實業自然也不敢說明其真實原因,隻能咽下這個啞巴虧。”
鄭廣平嗬嗬一笑:“我就喜歡和你這樣聰明的年輕人聊天,一點就透。”說著,鄭廣平給淩遊杯中已經涼了的茶水倒掉之後,又續了一杯熱的。
淩遊此刻才覺得自己鬆了口氣,之前的茶他是一點喝的心思都沒有,此時淩遊笑著喝了口茶,然後說道:“薑還是老的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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