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江媳婦跑上前:“天,這草垛裡怎麼有人!”
雲朵朵揉了揉被二江媳婦嘮叨出繭子的耳朵,上前去。
草垛裡是來此跟她彙合的惡徒夫婦,此時他們正在裝暈。
“大嫂,身上還有傷!”二江媳婦有點拿不定主意,那男的耳朵都沒了,指不定不是好人。
“不用怕,先救人再說。”她上前打橫抱起了女人,二江媳婦找了個樹枝搗了搗男人。
男人順勢睜眼,看到雲朵朵便起身跪下,連連磕頭,嘴中吐字不清,隱約能聽到對方再說:“求求,救她。”
“起來吧,跟我去治傷。”
兩方人馬順理成章的彙合,並有二江媳婦作為意外救人的人證,計劃很完美。
下午,劉婆子帶著劉玉娥母女先回鎮上,雲朵朵帶著惡徒夫妻後到鎮上,她將人安排在了隔壁三進院的宅子中。
開門入了一進院子,雲朵朵對著兩人道:“在這等我一會兒。”
她進了二進院子,將生活用品全部置好,檔次和隔壁劉宅一個配置。
又將準備好的貨物,放到了柴房。
而後才出去接二人:“進來吧。”
兩人跟著雲朵朵進二進院子,眼看著雲朵朵進了正堂,自覺的止步在外。
雲朵朵察覺,轉身看向兩人:“怎麼不進來?”
女人已經醒了,臉上包著紗布:“我們在外麵等。”
雲朵朵將選擇權給對方:“挑個房間,我住在隔壁宅子,”
他們知道雲朵朵是要他們做一把護人的刀,所以兩人選擇了臨近隔壁宅子的西廂最南邊一間屋子。
兩人進屋之後,看見房間中的擺設都驚呆了。
床上的床品是她們這輩子都沒有見過的,桌子上的茶壺,窗戶邊擺的花瓶,還有花瓶裡的一支梅花乾,一切都是那麼的精致,溫馨。
雲朵朵坐在了窗戶邊的軟塌上,抬手用關節敲了敲軟塌上的矮幾:“先說說,孩子怎麼沒了?”
兩人立馬被吸引了注意力,女人立馬跪下,也將腿上夾著木板的男人拉跪下。
“我做了一個夢。”女人開口。
雲朵朵靜靜的觀察對方的神情和動作,謊言有時候會被自己無意的動作出賣。
“夢裡是腹中孩子八個月的時候,上麵的人派我們出去殺人。我們並沒有如約去殺人,我們逃了。”
雲朵朵靜靜的聽著。
“花了兩年的時間,逃到了北地草原,孩子能走路的時候,被找到了。”
女人似乎想到了什麼畫麵,渾身打了一個冷顫:“孩子死的很慘,剝皮,挖目,斷四肢,最後被丟到了火中,灰飛煙滅。”
雲朵朵皺眉。
女人的眼神突然爆發出強烈的恨意:“他說,我懷著孩子,去了天涯海角,他都能找到!他說背叛者,都要死無葬身之地!”
“我的阿桃沒了,軒哥被活剮了,我被丟到了暗窯子,熬了兩個月才死!”
“醒來之後,我就發現我和軒哥自傷,躺在小計山的山坳中。那個夢太真實了!真實到我至今都能記得阿桃的長相,軒哥被活剮了多長時間,我又是怎麼死的!”
女人渾身忍不住的顫抖了起來:“以後我跟軒哥還有孩子,這個孩子……不能留!”
雲朵朵挑眉。
重生?
“夢裡是去殺誰?”
“蚌郡,魏家六爺。”
“夢裡,還有什麼大事?”
女人想了想:“年底,楊相被罷黜,流放三千裡,方向是嶺南,新相姓曹。”
“探花郎呢?”
女人搖搖頭:“夢裡,河縣未出探花郎。”
雲朵朵心中一跳,仔細琢磨這個消息。
半晌,她看向了女人:“我家的情況你們了解,我樹敵頗多,你們確定要上船?”
女人磕頭:“求主子救我夫妻。”
她們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雲朵朵從袖中拿出了賣身契和印泥,放到了小幾上:“我一諾千金。”
女人略顯激動,簽契之後腳就落到了實處,她們就不再是通緝犯,是流民。
男人也對雲朵朵磕頭。
他感謝雲朵朵信守承諾。
他們現在,彆說殺雲朵朵,自保都成了難題,回去,更是死路一條。
選擇跟著雲朵朵,其實就是一場沒底的豪賭!
辛虧他們賭對了!
賣身契是死契,兩人簽字畫押之後,雲朵朵送了兩人新稱呼。
“柳岸,花明。”
兩人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