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全程的采青一半是喜,一半是憂。
喜的是雖然過程很辛苦,但範郎終於能做上孟家的女婿了;憂的則是她擔心範郎即使當上了孟員外的女婿也很難拿到孟家的財產。
因為小姐根本就不喜歡範喜良。
之所以嫁給範喜良隻是因為她年紀到了,孟員外想要她嫁,她就同意了。
小姐不喜歡範郎,那範郎想要拿到孟員外私章的機會就少了許多。可要是小姐真喜歡上了範郎,采青又覺得不是滋味。
煎熬的采青整個秋天一直在上火,嘴上的泡冒了一茬又一茬。好不容易在入冬之前戳破了最後一個火泡,孟薑女與範喜良的婚事也臨近了。
經過一個秋天的護理,範喜良總算白回來了,穿著孟府特意給他新裁製的薄棉冬衣,發髻梳得一絲不苟,又恢複了翩翩君子的端莊。
“明日就要與阿瑤拜堂成親了,今日阿良你就早點回去吧,看看還有什麼短缺的,可以及時讓元寶出去采辦。”
“是。”範喜良從孟員外書房裡出來,腰板挺直地下了台階,遇見匆匆從外麵回來的元寶也隻是微微點頭示意打過招呼了。
元寶咧著嘴笑,等範喜良走了,他立馬就拉下了臉,心中忿忿罵道不要臉的窩囊廢,竟然能想出入贅這種絕後的事情來,也不怕他阿父阿母的棺材板板蓋不住了。
元寶捏了捏袖袋裡的幾張紙,露出一個壞笑來,就讓他再得意幾天好了。
元寶進去跟孟員外彙報了今日巡店的結果,就又出來了。他沒有回自己住的地方,而是避著人去了後院。
看到守在拱門旁的畫屏,元寶笑嘻嘻地比了個手勢,畫屏就領著他去了姑娘樓後麵的菜園子了。
“交代你的事情,都辦妥了麼?”葡萄架上的葉子都快掉光了,穀荔這次沒有在躺椅上犯懶了,她拿著小鋤頭在翻地,不知道在種些什麼東西。
“回小姐,都辦妥了。”元寶從袖袋裡掏出兩張文書。
穀荔示意畫屏收起來,“這一籃子石榴是這老石榴樹上最後一茬果子了,賞你了,我嘗過了,很甜!”
元寶得了小姐的賞賜,心中歡喜,“小姐,這,這個事兒要是被老爺知道了”
穀荔看了一眼畫屏正收進袖袋裡的文書,放下了小鋤頭,“你放心,這事是我央求你去辦的就不會將你牽扯進去,阿父那邊我會好好去解釋的。”
“小姐,元寶擔心的不是老爺會不會懲罰小的,元寶擔心的是老爺會氣壞了身子。”
元寶從小在孟府長大,見不得範喜良這個後來者搶了自己的風頭,但他也不想背著老爺做一些不好的事情,惹老爺生氣。
這讓他很惶恐。
穀荔看出了他的真心實意,隻笑笑,“放心,事情很快就會解決好的。等處理好了我的婚事,我就可以央求阿父讓我也去外麵開鋪子,到時候我還要元寶你幫我打點外麵的鋪子呢。”
元寶連連應是,提著一小籃子的石榴如來時那般飛快地走了。
“小姐!”畫屏按著袖口,擔憂地看著穀荔。
畫屏比元寶知道得要更多一些,從她發現采青姐姐經常借故溜出姑娘樓開始,她就多留了個心眼。
以前采青姐姐總是不喜歡自己接近小姐,擔心她會頂替了她,在小姐那裡得了寵。
可自從那個叫範喜良的男人來了孟府,采青姐姐就放任自己服侍小姐了,還會好心地給機會她單獨留在小姐身邊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