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揮開了關照山,走下玉階,來到穀荔的麵前,“荔寶?”
“嗯嗯,九章伯伯,你看見我娘了麼?”穀荔抬袖擦擦眼淚,似是這時才看清了皇帝,“咦,九章伯伯你怎麼長胡子啦。”
“放肆!”大太監李忠嗬斥。
穀荔被嚇一跳,瑟縮著不敢說話,隻拿一雙滿含淚水的眼睛委屈地看向皇帝。
皇帝皺眉,穀荔的言行舉止很怪異,他問“誰欺負你了?”
穀荔撅起嘴,伸著一根手指,轉身指向了呆愣站在原地的劉柏轎。
眾人跟著皇帝的視線一起射向了劉柏轎,猶如被萬箭齊發的劉柏轎被定在地上,雙腿軟得就要往地上跪。
穀荔歪了歪頭,手指平移,指向了她剛剛用膳的案幾,“咦,那個穿青色衣服的女人呢?”
劉柏轎勉強讓自己站穩,在聽到穀荔要找的人是翠荷時,他死咬住腮邊軟肉,隻覺今日怕是不能善了了。
穿青衣的翠荷被案幾擋住了,她趴跪在地上抖得跟篩糠似的,額頭磕在石磚上,隻恨自己為什麼剛剛要與那個沒腦子的表小姐爭風吃醋。
簡直就是腦子有病,要害死個人!
可她現在已經害怕得無法思考了,隻得儘量將自己跪得更低微一些,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希望郡王爺能看在兩人的情分上幫她一把。
皇帝隻往那邊看了一眼,大太監李忠就上前一步,問劉柏轎,“永平郡王,那女子是誰?”
劉柏轎瞥了一眼跪著說不出話來的翠荷,回道“是穀荔的婢女,翠荷。”
凡是來參加今日宮宴的除了皇家宗親,就是三品以上的大臣及其家眷,隻有女眷可以帶一婢女,其餘仆人都被留在了宮外。
堂堂郡王總不能帶個婢女參加宮宴吧,所以翠荷隻能是穀荔帶進來的。
劉柏轎相信表妹不會不懂他的意思的。
可穀荔不想懂,她皺著眉頭轉頭看向皇帝,用手捂在嘴邊,小聲地說“九章伯伯,那個女人不是我的婢女,就因為我看到她和他拉小手了,她就推我,把我的頭都撞壞了,她還掐我呢。”
穀荔說著就抬手要擼袖子給皇帝看她的胳膊,奈何大冬天的穿得太多了,她沒擼上去。
皇帝按住她亂動的手,看向了一旁的李忠。
李忠朝下麵兩個小太監使了個眼色,兩人立馬就去拖早已被嚇傻了的翠荷。
翠荷六神無主,驚恐萬分地向劉柏轎投去乞求的目光。
她費了那麼多精力去討好郡王,用她後世學來的大量房事技巧博得了郡王的喜愛,郡王曾經抱著她說她是他的心尖寵。
他會就他的心尖寵的吧。
“王爺,王爺救我啊。”翠荷小聲央求。
然而,劉柏轎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柏轎,那女子到底是誰?”皇帝威嚴不容侵犯地再次看向劉柏轎,沉沉地發問。
所有人都齊齊轉頭,看向劉柏轎。
劉柏轎噗通一聲跪下,“皇伯伯!我”
眾人還沒聽到劉柏轎的回答,那邊就聽噗通一聲,穀荔毫無預兆地軟倒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