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坐著輪椅,紅著眼眶十分委屈:“欽呈,你這是要讓我去給莫小姐輸血嗎?我身體還病著,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當初懷孕,不是還照樣給你輸血嗎?”薄欽呈不容反駁,“她絕不能死!我會讓護士抽血的時候注意,不傷到你的身體。”
這句話,相當於明確告訴慕輕柔,沒有拒絕的選擇。
她臉色難看,手指幾乎要摳爛輪椅的皮革,硬著頭皮笑了一下:“沒關係,莫小姐再怎麼說也是一條人命,隻要她能活下去,彆說輸血了,我去死也沒關係。”
話音未落,護士又急急出現:“輸血人員到了嗎?還有病人家屬在哪裡,病危通知書簽一下!”
“我!”薄欽呈上前,薄唇抿緊:“我是她丈夫!”
丈夫?
慕輕柔指尖收緊,氣得牙齒都要咬碎,薄欽呈這是什麼意思?如果他是莫以桐的丈夫,她又是什麼。
隻是一個毀了容的女人而已,跳樓就跳樓了,他為什麼還要那麼緊張,還專程半夜把她從酒店叫來這裡,給那個賤人輸血?
慕輕柔憤怒之餘,又有些後怕,她都已經讓莫以桐毀容閉嘴了,到頭來,還是攔不住要回來搶走屬於她的一切嗎!
簽字結束以後,慕輕柔被帶去抽血,整個過程之中,薄欽呈僵直著坐在位置上,腦袋一片空白。
手上沾染著的血,還殘留女人的溫度,他雙目猩紅。
她怎麼敢跳樓?怎麼就能這麼毫無留戀的想走?就為了區區一個方休霈?
想到方休霈,薄欽呈恨得牙癢癢。
“嗡嗡——”
震動的鈴聲從口袋裡傳來,他本不想理會,看到來電顯示,手指驀地收緊。
按下接聽鍵,那頭聲音傳來:“薄先生,您拜托我們調查的事已經全部調查清楚了,關於莫以桐小姐眼睛,確實是在獄中失明的。”
什麼?!
薄欽呈雙眸顫動,“你確定嗎?”
“確定,病例單都有。”
“……幾月幾號失明的?”
對方歎了一口氣,“六月二十七號。”
六月二十七。
與她當時和醫生報出的時間一模一樣,然而當時他是什麼態度?不屑的,嘲諷的,固執的認為是莫以桐在胡言亂語。
甚至……甚至在她跳樓之前,他罵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驀地,心口傳來絲絲密密的痛感,一點一點的揪緊,勒出血水來。
薄欽呈隻覺得喘不上氣來,他竟然就這麼被蒙在鼓裡,全然不知道莫以桐有多絕望,自以為將她保護的很好,卻連失明一事都不知情!
薄欽呈死死攥緊手機,眼眶熬得通紅。
怪不得她會說一切都拜他所賜,怪不得會這麼恨他,恨到寧可從二樓一躍而下,
薄欽呈痛到極致,手臂爆出青筋,命令保鏢:“把楊慶找來!”
保鏢被猛烈的氣勢壓得透不上氣,臉色發白也不敢有任何怠慢,忙給楊慶打電話。
楊慶到了以後,薄欽呈狠狠的踹上去一腳,沒有任何留情。
他雙目猩紅,剛抽血回來的慕輕柔本要賣弄可憐,看到這一幕,猛地倒吸一口涼氣。
楊慶在薄欽呈心中,一直算是半個兄弟,出了再大的事,也頂多訓斥兩句就過去了,到底是怎麼了要發這麼大的火?
慕輕柔突然不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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