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慶被踹了一腳,再疼也一聲不吭,跪在地上,薄欽呈將手機屏幕裡的病例單呈給楊慶看,表情生冷駭人,“這個,你要怎麼解釋?”
楊慶早已經有預料,先一步想好了措辭,低垂著頭說:“對不起先生,當時我就想告訴你的,但是我很清楚您的性格,如果你知道莫小姐在獄中失明,一定會想方設法把莫小姐從獄中帶出來,可當時外界盯得那麼緊,容易給薄氏集團帶來波動……所以我不能,是我自作主張,請您責罰!”
“你確實自作主張。”薄欽呈氣極反笑,眼神冰冷俯視著楊慶,“看來是我對你太好,叫你分不清誰是主子誰是下人,從今天起,你撤職滾出去,沒有的命令,不許再回來!”
什麼?
慕輕柔不可思議捂住嘴,就因為區區一個莫以桐,薄欽呈竟然要讓楊慶滾蛋?
“欽呈!你三思啊!”慕輕柔轉著輪椅過去,“楊慶跟了你這麼多年,難道你不知道他的衷心嗎?當時莫小姐眼睛已經看不見了,告訴你也沒用,他也是為了你,為了薄氏集團考慮啊!”
“為了我為了薄氏?”薄欽呈冷笑,“當時莫以桐眼睛明明還有一線生機的!她本來還可以看見的!就因為隱瞞不說,導致她的眼睛毀了,你們卻說是為了我,那豈不是怨我親手毀了莫以桐的雙眼!”
慕輕柔唇瓣發抖,控製不住說:“隻是一雙眼睛而已,有薄氏重要嗎?你當時難道要打算為了一個莫以桐,讓整個薄氏集團都陷入危機?!”
這話一出,慕輕柔冷不丁接收到駭人的視線,漆黑的雙眸冰冷如深潭的死水,叫她頓時啞口無言。
“慕輕柔。”這是薄欽呈第一次這麼冷漠的稱呼,“她是去代你入獄。”
慕輕柔驀地眼眶通紅,被嚇得哽咽,“我知道……在得知莫小姐在獄中失明,我也很惋惜,可如今事情已經發生了,沒有重來一次的機會了……”
她小心翼翼,薄欽呈雙眸發寒,就在這令人窒息的氛圍之中,手術室的門被推開。
醫生一臉疲憊走來,語氣儘是遺憾:“你們是病人家屬吧?抱歉,我們已經儘力了,情況實在嚴重,而且病人沒有生還的欲、望,隻能走到這一步了……我們給了一丁點時間,病人家屬做一個道彆吧。”
道彆?
薄欽呈一愣,寒氣從腳底直衝上去,穿過五臟六腑,他忍不住發抖,衝上去扣住醫生肩膀:“什麼道彆?我要的是你們把人救下來!誰要你們說儘力了?她一定還可以活著,一定!”
“先生!你冷靜一點!”楊慶上前阻攔住薄欽呈。
薄欽呈指尖顫抖,冷靜?他怎麼冷靜?莫以桐要死了……那個曾經癡心於他,滿眼愛慕的莫以桐要死了!
他承認,他是不喜歡莫以桐,無論是性格還是行為,莫以桐都不足以討喜,他不會和她一輩子。
可,他也想過。
莫以桐沒有了母親,又代替慕輕柔坐牢一無所有,今後也不是不可以養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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