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必須活下去。
如果死了,他一定會後悔,一定會崩潰,心如刀割。
可倘若不是那輛路虎來得及時,他興許會和莫以桐一起死在這個雨夜裡。
他當時為什麼都不在乎?
關了熱水,薄欽呈擦了一把臉出去,房間裡隻剩下均勻呼吸的莫以桐,她在夢中,仍然念著莫梅英的名字。
薄欽呈打算離去,又聽到莫以桐以微弱的聲音說。
“薄欽呈,活著,你要活著……”
那一刹那,腦海中,突然席卷火海。
滾燙的火焰裡,女人咬著牙背他,似乎也是這麼說。
“薄欽呈,活著,你要活著。”
一瞬間,身體重疊,他蹙眉,為自己的想法可笑。
僅僅因為長相相似,他就覺得那個救他的女人,是莫以桐嗎?
怎麼可能,明明從開始到結束,都是慕輕柔陪在身旁。
……
一連三天,莫以桐才從高燒中清醒過來,她從夢魘中驚醒,大口喘、息,慌張之餘,才發現手正被人握著。
那雙手的寬大,除了薄欽呈沒有旁人。
她晃了一下神,浸透冷汗的後背,平緩下來。
原來活著,所有人,都活著。
隻是嗓子痛得厲害,她正要抽手去摸水杯,薄欽呈醒來,看到莫以桐有精神,鬆了一口氣,將一杯水塞進她手裡。
莫以桐說了句謝謝,低頭喝水。
結束以後,薄欽呈將水杯接走,莫以桐緩了一下,開口:“我能問一下,你為什麼要救我嗎?當時,我們可能都會死在那裡。”
“本能。”薄欽呈除了這個,也找不到其他可以解釋的,因為連他自己,都說不通。
唯一心存的念頭,被他打斷。
他愛的,隻能是慕輕柔,是那個在火海之中,拚儘全力犧牲生命的女人。
“我隻是不希望你出事,但下次,彆再一聲不吭的跑走了。”
想到那個晚上,如果不是大雨,停止了最後一場末班車,是不是迄今為止,他都見不到她了?
莫以桐晃了一下神,正要道歉,薄欽呈又冷不丁開口:“那個女人,是一個想要分一杯羹的合作商,送來討好我的,我並不知情,直到去了房間才看到,下次再有這種事,你可以主動替我拒了,我不會對其他女人感興趣。”
說完,薄欽呈又發覺自己的解釋多餘,隻像是在努力澄清自己未曾出、軌的丈夫,麵對著的,是生怕吃味的妻子。
莫以桐後知後覺,點了一下頭,薄欽呈又添了一句,“既然大難不死,莫以桐,你答應我,無論如何,都不要去尋死。”
“好。”莫以桐說,“我答應你。”
莫以桐之後才知,自己已經昏迷整整三天,而在這三天,薄欽呈實地考察延誤,等到幾天後,才啟程回涼城。
算一算時間,與莫梅英見麵,就是明天的早上了。
一開始以為很長,沒料想會這麼快,莫以桐咬唇忐忑,晚上她到房間裡,便直直摸索到衣櫃前,將掛著的衣服仔仔細細的用手感受。
衣服分不清顏色如何,她隻能通過款式來判斷,選莫梅英最喜歡的長款,之後卻沒有穿上,而是坐在床上發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