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以桐動身下床,任溱阻止:“太冷了,你乾什麼?”
“給你熱菜。”
任溱眉頭緊皺,“我自己來就好。”
莫以桐說:“沒事,我陪你。”
她兀自套上外套,桌子上的菜已經冷了,她卻沒送去微波爐,而是自顧自去了冰箱,拿麵條與青菜。
任溱不解:“不是熱菜嗎?”
莫以桐挽起落下來的碎發,“我仔細想了一下,這麼晚吃味道重的東西對身體不好,所以煮碗麵給你吃,你就等幾分鐘就好,水開了就可以下鍋了。”
她背著身忙碌,任溱看著莫以桐的背影,臉色陣陣發白。
之後,一碗熱騰騰的青菜麵放到桌子上,熟悉的響起,讓任溱發愣。
何曾幾時,他們在婚內,莫以桐也這樣過。
每天等著他下班,在聽到車的聲音,驚醒的迎上來對他噓寒問暖,給他煮麵。
儘管他從不正眼多看她,第一件事,是去三樓看慕輕柔的恢複情況。
碗裡冒著熱氣,任溱拿起筷子夾著麵條,就往嘴裡塞。
滾燙如烙鐵,他嗆的咳嗽。
莫以桐連忙說:“快!吐出來,我給你倒水!”
她去倒冷水,臉色發白的說:“怎麼這麼著急?就這麼餓嗎?這才剛出鍋,肯定很疼。”
他順下一大口冷水,口腔終於好受了些。
玻璃反射下,他眼角通紅。
“沒事。”
任溱緊緊盯著手上的碗,等緩過來,又急急吃了一口。
舌尖已經沒什麼味覺,隻剩下痛和麻木,他卻猶如珍寶,一連幾口全部吃完,湯都不放過。
莫以桐撐著下巴問:“還要嗎?”
“要。”
莫以桐將鍋裡剩下的全部搜刮給任溱,顯然多了,她說:“你吃一小半就行了。”
任溱應下,卻沒有真聽莫以桐的話,仿佛生怕這碗麵消失,一刻不停的吃,即便胃部漲的疼痛反胃,仍然是一口不剩。
空碗退給莫以桐,莫以桐端起感受了一下重量,詫異:“你都吃了?”
“嗯。”任溱忍著不適,“很好吃,你的手藝,一直沒變過。”
“一直?”莫以桐一愣,反應過來任溱可能是指她廚藝一直發揮穩定,便沒有多想,隻是皺緊眉頭說:“你吃這麼多,不撐嗎?晚上會睡不著的。”
“沒關係。”
莫以桐沒說錯,晚上任溱嘔吐了三回,胃仍然難受到爆炸。
他臉上淚水多半是痛得,因為鏡子裡的自己,臉色一如既往的冷漠,平靜。
外頭敲了敲門,任溱回頭看了一下,擔心是莫以桐,沒有發聲,直到秦棟殷說:“是我。”
他洗了把臉開門,秦棟殷送來了胃藥:“吃吧。”
“你看到了?”
任溱並不羞愧,掰下藥吃了兩顆。
秦棟殷說:“是啊,看到某人像餓死鬼投胎一樣,吃了三人份的麵條,那一刻我就知道,某人今天晚上休息不好了。”
不得不承認,秦棟殷是驚訝的,仔細一想,又不算太驚訝,因為任溱就是這樣的人。
任溱勾唇,眼裡卻沒什麼笑意,突然說了一個毫無邊際的話。
“我要真變成任溱,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