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一手摸到了冰碴,恍然間也明白了什麼,連忙去搖他:“薄欽呈?你醒醒!”
男人發出細微痛苦的聲音,莫以桐去摸他的臉。
好燙!
這個熱度,高燒都是輕的,人已經處於半昏迷的狀態,置之不理肯定會出事。
莫以桐隻覺得腦內空白,勉強才能清醒過來,她從房間出去,摸索到隔壁敲門。
對方不耐煩的開門,她連忙解釋:“不好意思,我是個盲人,我朋友……我朋友他發高燒,能麻煩你打電話給前台,讓她找工作人員上來一趟嗎?”
美女相求,更何況又是有重要的事,對方當然不會拒絕,撥了前台電話以後,還安撫莫以桐:“你彆擔心,這種天氣生個病很常見,你朋友不會有事的。”
之後工作人員過來,確定薄欽呈是高燒,但眼下,也沒好的處理辦法。
“外頭還下著雨,醫院裡這裡很遠的,貿然送過去還容易加重病情,我去拿點退燒藥,空調溫度打高點,你先這麼守到早上雨停了再送過去,你看行嗎?”
莫以桐隻能點頭,“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
前台沒過幾分鐘送來熱水和藥,莫以桐接下放在桌子上,猶豫再三,扒了薄欽呈衣服。
她是看不見,但不代表手沒知覺,有些地方,總會不可避免的碰到,一寸不落。
整個過程結束,莫以桐出了一身汗,澡白洗了,她也沒有心情再洗一遍,隻守在床邊,聽著外頭的雨聲。
忽然有種夢回當初守著任溱的錯覺。
等清醒過來,她掐著掌心,明知薄欽呈還在昏迷,她垂眸說:“其實在找人之前,我數次動了置之不理的念頭。”
“我是一個盲人,天氣又不好,我隻需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第二天你是死是活,和我沒有半點關係。”
“可我沒有這麼做,不是我對你還存有一絲情感,隻是,薄欽呈,我終究沒你那麼狠的心。”
最終,她趴在一旁,沉沉睡過去。
迷迷糊糊間,感覺到床上男人動了一下,她猛然醒過來,“薄欽呈?”
“水。”他聲音失真,仿佛夢中呢喃,莫以桐卻不得不當真。
“你渴了嗎?我去給你拿水。”
莫以桐起身想去桌子那邊,可還沒等邁開步子,薄欽呈忽然緊緊握住她的手腕。
“以桐,彆走。”
“彆離開我,以桐,彆離開我……”
刹那間,莫以桐睜大雙眼,胸腔忽然有什麼直衝喉嚨,灼熱難耐,卻無法口述。
以桐?
這個稱呼,薄欽呈怎麼會叫?
他明明一向都是莫以桐,莫小姐,用著最疏離,最冷漠的口吻,結婚兩年,認識四年。
他從未這麼叫過,也不可能會這麼叫!
而如今,他不僅叫,還……對這個稱呼如此順口,就好像已經叫了千次萬次。
莫以桐腦內複雜淩亂,十分不解。
而就在這時,薄欽呈迷糊睜開眼,正如曾經在病床的日日夜夜,當他看到莫以桐的身影,也隻以為回到了他是任溱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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