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檢查下來，醫生看著趙召俊的眼神複雜：“你是孩子父親？”
不等趙召俊開口，醫生咬牙切齒道：“這麼大人了，一點責任心都沒有，她都流產過一次了，如今好不容易懷上已經是萬幸，你居然還要她打掉！你知不知道，再打一次，她就再也不能生育了！”
轟隆！
莫以桐赫然睜大雙眼，沒有光彩的眸子劇烈顫抖著。
趙召俊也吃驚不已，“不能生育了？醫生，你確定嗎？”
“我檢查不會有錯的，都說了她身體懷上已經是老天有眼了，再打一次，她扛不住的。”
趙召俊掌心收緊，握住莫以桐指尖，“以桐，我們回去吧。”
下一秒，莫以桐抽回了趙召俊的手，儘管臉色蒼白如紙，語氣卻是平靜的，“請問什麼時候能動手術？”
“以桐？！”
莫以桐垂眸，“明天可以嗎？”
醫生意外，原來不是男朋友不要這個孩子，是女人不肯要。
他歎了一口氣，苦口婆心勸說：“你確定嗎？你肚子裡的孩子還算健康，沒有拿掉的必要，而且你也不小了，真的願意一輩子不能再孕嗎？”
莫以桐腦子嗡嗡的，用力睜著眼，眼睛卻發乾，發澀，她咬牙，控製著通紅的雙眼，“嗯……我確定。”
“這……”醫生仁至義儘了，既然當事人都已經下定決心，他也不再多管閒事：“那你明天下午來吧，我給你安排到三點。”
“謝謝。”
莫以桐走出去以後，趙召俊抓著她的手，“以桐，你不要因為薄欽呈折磨自己，你明明也不舍得，不舍得這個孩子。”
他哄她：“聽話，這個手術，咱們不做了，行嗎？”
莫以桐眼睛紅了一片，仍然固執的搖頭，“召俊哥，你說我倔也好，我冷血也好，這個孩子，我不能留。”
趙召俊摟著她，“笨蛋，我怎麼會覺得你冷血？明明最痛苦的是你……我隻是心疼你……心疼你年紀輕輕，就活得這麼痛苦，甚至於現在連生育的權利都被剝奪。”
莫以桐用力抱著他，肩膀顫抖將眼淚藏在布料裡，不叫任何人看見。
之後回去，莫以桐躺在床上，因為手術之前幾個小時都不能進食，趙召俊送了一碗湯圓過來。
莫以桐妊娠反應現在還不太明顯，勉強吃下去，翻了個身繼續躺下。
趙召俊拍拍她肩膀，“早點休息。”
莫以桐點點頭，腦子因為沒有休息好混沌一片，或許是心裡清楚和腹中的孩子最後一天相處時間，明明要睜不開眼，卻一點困意都沒有。
想著醫生那句從今往後再不能生育，她眼中萌生出一絲恨意，恨薄欽呈的趕儘殺絕，恨他都這個時候了，還不肯放過她。
掀開被子，她沿著床邊走到窗戶，吹了會冷風，等清醒平靜了，再將玻璃合上。
拉上窗簾的那一刻，似乎感覺到有什麼目光毫不掩飾的注視過來，可眼前模糊一片，霧白的，她蹙眉想。
應該是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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