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有錢能使鬼推磨。
更不必說,這十名管事原就是阮江月仔細選上來的,有幾分忠心。
現在銀錢在前……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很有幾分心動。
片刻後,有一人領命退下。
接著是第二個、第二個。
很快所有管事便都領命退走了。
最後留下的隻有總管一人。
他站在阮江月麵前,捏著那裝銀票的荷包神色複雜。
阮江月走過去,將銀票塞入他袖袋之中,“我知道您身子不好,就回家休息半個月吧,這府上的事情,您暫時不必管了。”
總管欲言又止,最後歎了口氣轉身離開了。
那荷包卻是也沒拿走,原封不動地放到了先前的漆盤裡。
青梨比劃:他不想做這事,也不想要您的銀子。
“正常的。”
阮江月淡漠道:“他是先前和沈老將軍一起上過戰場的,受傷才退下來做了沈家總管。”
“他對這沈府情分深,不想背叛老主子。”
“我這三年對他算不錯,他也不願意違了我的心意,我能理解。”
所以阮江月直接給老總管放假。
成全自己也不為難彆人。
青梨點頭,手指飛速翻動:前年老總管生病吃藥,是小姐幫忙找的大夫付的藥錢。
去年他兒子得罪人惹了牢獄之災,也是小姐花了銀子打點才能囫圇的出來。
還有今年,他家兒媳生了孩子身子孱弱,小姐送了不少補品去,這幾年來,小姐可沒少關照他。
從來沒有莫名其妙的好和莫名其妙的壞。
都是人心換人心。
可是小姐對沈家的善意,沒有換來真心相待。
隻換來辜負和算計。
還是在小姐隻剩下三個月生命的時候。
真相血淋淋的慘烈。
青梨看著安寧平靜的小姐,忽然覺得悲從中來,紅了眼眶。
阮江月轉身回頭輕輕抱著她安慰:“梨兒姐呀梨兒姐,你哭什麼哦,等小姐我真的不在了,你再哭也不遲嘛。”
青梨瞬間淚流滿麵,眼淚滴滴噠噠落到了阮江月的肩頭。
她氣的捶了阮江月兩下。
從沒有一刻,如現在這般憎恨自己是個啞巴,不能說話。
她如果可以出聲,一定要用最惡毒的話咒罵沈家這群牛鬼蛇神,一定要朝老天呐喊不公平。
小姐這樣智慧通透的人,不該短命!
……
夜幕降臨,月上柳梢頭。
阮江月剛放下碗,沈岩氣勢洶洶地來到了梧桐院。
與他同來的,還有那日阮江月看到的,與沈岩手牽著手眉目傳情的女將軍。
阮江月如今已知道這女將軍的名號——白若雪。
白若雪人如其名,膚色白皙,彎眉大眼。
阮江月想,若她不是一襲武人勁裝,梳著利落的圓髻,腰間還配著劍,而是穿上飄逸的輕紗長裙,定然是個水靈靈的嬌柔美人。
他們二人還是牽著手。
白若雪好像有些不好意思,掙了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