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改兒的雙手得以活動後。
她把嘴裡的臭襪子抽出來。
因為含了太久,所以臭襪子上頭沾滿了黏稠的口水。
拽出來時,都拉絲了。
看起來特彆惡心。
“尼萌,儘然敢答喔,窩要報官——”臉被打腫,導致她說話都口齒不清。
江福寶差點笑出聲。
“報官?嗬嗬,行啊,剛好我鋪子丟了東西,今天就你們倆進了後院,肯定是你們偷得!打偷東西的賊,可不犯律法,剛好你家三妞當初差點害死我孫女,我就一並報了官,看看倒黴的是誰!”
張金蘭根本沒在怕的。
她篤定周改兒不敢報官。
這娘們就會窩裡橫。
瞧瞧,打完一頓,眼神都柔了許多,就是欠教訓。
也就是嫁到族長家,被人慣壞了。
但凡周改兒來當她的兒媳,敢這麼打孩子,首先休掉是必然的,還得翻倍打回去,她才能解氣。
最好把那雙手剁掉,讓她一輩子橫不起來。
“尼,尼,尼介個潑婦!”
周改兒指著張金蘭,連連後退了好幾步,她本想罵的再難聽些,可害怕再次被群毆,隻能龜縮在江林穀身後,瑟瑟發抖。
她眼中的驚恐根本掩飾不住。
身上沒有一處是不疼的。
以往打女兒時的囂張神情,消失不見。
“滾滾滾,滾出我家鋪子,真是不知廉恥的東西,還想來我鋪子當賬房,讀過幾本書啊?就這麼狂妄,這麼厲害咋不去考個秀才?考個舉人進士當官去?
來我家鋪子乾啥?一天天的,總有一堆厚臉皮的蒼蠅黏上來,不知道的,還以為老娘賣的是屎呢,個個饞的慌,快滾,趕緊滾,再不滾老娘繼續抽你。”
這話讓正在吃肉串的江福寶,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阿奶形容的也太糙了。
她招架不住啊。
幸好沒在鋪子前麵說。
不然客人都得吐一地。
江福寶無奈的搖了搖頭,阿奶總是這麼狂野。
此時,張金蘭已經掀開布簾,把周改兒拽到鋪子前頭去了。
畢竟把她打的這麼慘,總得在客人那露個麵,若是從後門出去,人家還以為她把這一家子都殺掉埋屍了呢。
萬一他們以後真的出了什麼事,官差找來,她有一百張嘴也解釋不清了。
張金蘭可不傻。
絕不能留下後患。
江林穀見媳婦被拽走,連忙抱著兒子追了出去。
鋪子前頭正在吃飯的客官,見周改兒露麵,立馬指著他們夫妻倆罵罵咧咧。
隱約能聽到不孝女、奸夫淫婦這幾個字眼。
可惜,兩人不知道這些客人罵的是他們,更不知道江二勇剛才是怎麼編排他們倆的。
“滾,快點滾出我的鋪子,彆臟了我的地盤,畜生玩意——”
張金蘭把周改兒推出了鋪子。
她力道很重,導致周改兒來不及跨過門檻,右腳這麼一絆,摔了個狗吃屎,她的雙膝重重的砸在青石磚上。
聽著都疼。
手和臉頰也都蹭破了。
周改兒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的淚水再一次飆出,心裡的怒氣升到頂端。
這下好了,麵子丟了,還被打了,卻什麼好處都沒得到。
損失太大了。
身上哪裡都受了傷,一時間根本爬不起來,周改兒的模樣狼狽至極,周遭路過的百姓卻無一人上前攙扶她,甚至還對著她指指點點。
江林穀則是站在一旁,一言不發。
好似地上躺著的,不是他的媳婦一樣。
看到相公裝作不認識她,周改兒委屈的不行。
她這番受罪,都是為了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