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從頭到腳,唯有腰間掛了塊白布,陽光照在身上,膚色簡直可以同那塊布一較高下。
步竫舟抿抿嘴,臉色陰沉,哦,褻褲在這兒。
身後的小廝們看著那衣桁,又看向遠遠行來的寧君哲,麵麵相覷間皆有些忍俊不禁。
“大白天的,寧護衛怎麼不穿衣服啊。”
“你不知道,我前兩天起來打掃,發現寧護衛在廊下睡了整整一夜,醒來還嘀咕自己竟然沒有死的話,我估計是腦子出了點兒問題。”
“有可能,否則不會如此沒有規矩……”
他聽著小廝們的竊竊私語,再一看寧君哲毫不在意,一臉燦爛的模樣,堵在胸間的那口氣就這樣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明顯感覺到步竫舟情緒變化的弈川,黑著臉厲喝眾人“都傻站著乾什麼?沒事兒做嗎?”
眾小廝這才噤聲,疾步逃離是非場,隻是經過寧君哲時,仍不由自主用眼角餘光偷偷打量。
原本寧君哲覺得,同為男人,他隻穿條內褲其實也沒什麼。
但見眾人這反應,好像他就是那動物園裡供人觀賞調戲的嗎嘍,突然讓他有些難為情。
特彆是和他擦肩而過的兩個小廝,竟然還對他的身材評價起來了!
“寧護衛這身段兒,同京中顏倌兒相比,也不遑多讓啊!”
“瞧著是更勝一籌才對。”
顏倌兒?
那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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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不知其意,但寧君哲直覺不是什麼好詞兒,立馬飛奔到衣桁前,扯過還濕漉漉的衣服披到身上。
步竫舟麵色清冷,狹長的鳳眸裡看不出絲毫情緒波動。
但暴風雨來臨前,通常也是如此平靜。
為了這條小命,寧君哲決定先發製人“王爺!屬下不是要故意裸奔的!實在是因為屬下隻有這一套衣服啊!”
步竫舟眼中泛起疑惑,裸奔?
結合寧君哲整句話的意思,旋即又露出恍然之色。
遂不緊不慢問“另一套衣服呢?”
弈川萬萬沒想到還有這檔子事,不過的確像是流叔能乾出來的,於是幫忙找補“或許是流叔拿漏了。”
“哼!!”
見弈川幫忙開脫,寧君哲冷哼一聲,一改楚楚可憐樣,挺直了腰板,有理有據地開始告狀。
甚至因為太氣憤,連基本的禮儀也忘了。
“流叔親口說隻有一套!他還把我本來那套衣服用劍劈成了四塊!我本來想著縫起來還能繼續穿,結果他轉頭就給我砍了個稀巴爛!那晚我手受傷還是用碎布條包紮的呢!不信我帶你去看!”
寧君哲言之鑿鑿,還巧妙地搬出那夜救主之事,弈川實在沒法辯護,默了默,隻道一會兒立馬把另一套拿給他。
他見好就收,嬉皮笑臉地衝兩人先後道謝,好似方才竭力要求主張公平正義的人不是他一般。
短短一刻鐘不到,情緒靈動跳脫到仿若一隻再簡單不過的兔子。
即便狡兔三窟,也是讓人能一眼看穿的狡兔。
看著眼前人充滿清澈與真摯的眼瞳,步竫舟沒由來地牽起嘴角,低聲低喃“兔子被扒光一身絨毛,是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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