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閉狹窄的地牢裡發出沉悶的金器撞擊聲,如雷貫耳,綿綿不絕。
鐵銬重複摩擦著柔軟的手腕,手腕漸漸破皮、紅腫,到最後全是豔刺刺的紅。
“小君……小君……”
長久的站立,使梁翮安的身體完全透支。
他再也站立不住,兩眼一閉,沉沉沒入水中。
幽暗的地牢寂靜無聲,落針可聞。
寧君哲看著被綁縛在綁架上鮮血淋漓的身體,驚恐不安地垂首看自己。
眼前的身體一片朦朧,像是一張半透明的紙,行動間輕盈似雪,感受不到任何重量。
他不敢置信地伸出手去碰綁架上的身體,手卻從那副殘軀上瞬間穿過,沒有任何阻礙。
綁架上的人緊緊閉著眼,胸膛之間看不出絲毫起伏。
他死了?
不,不可能!
他怎麼能死呢?!
他還沒等到步竫舟來救自己,他還沒向步竫舟表明心意,他怎麼可以死呢?!
不!這絕對不可能!
寧君哲驚慌失措地看向水池,水池裡的梁翮安身體完全沉入水中,隻有頭發和衣服漂在水麵上。
他哭著奔到鐵籠上,心念一動,魂魄便入了水。
梁翮安的臉白得像是一張素淨的紙,身體被泡得腫脹,傷口感染潰爛,慘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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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君哲伸手想將梁翮安拉出水麵,雙手卻一次次穿過他的身體,一次又一次落空。
他瘋狂嘶喊,可耳邊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聲音。
他仿佛在一個人聲嘶力竭地演著啞劇,更悲哀的是,沒有人能夠看見他。
寧君哲終於累了。
他陪著梁翮安待在水底,蜷縮起身體靠在角落裡,無望閉眼。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他忽而聽見甬道裡傳來沉穩急切的腳步聲,淩亂中卻頗具章法。
寧君哲瞬間飄出水池,兩個人影亦同時從黑漆漆的石道裡快步出來。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兩人,洶湧的眼淚從眼眶滾滾而落,卻感覺不到任何灼燙。
是了,他現在已經是離魂的狀態了,怎麼可能還會有知覺觸覺。
步竫舟手執長槍,身上穿著的還是那件離府前往杜府時的幽藍長袍。
那日,是他親自給步竫舟寬的衣,整理的衣袍。
此刻卻浸了血色,多處破損。
那日,是他親眼目送著步竫舟漸漸離去。
可如今,要步竫舟親眼目睹他的離去了。
步竫舟看著眼前的寧君哲,清冷的麵孔盈滿沉沉痛色。
他快步上前撫摸著寧君哲的臉,哽聲道“對不起,阿哲,我來晚了,是我來晚了。”
寧君哲沒有回應。
他捧起寧君哲滿是淚痕的臉,將淩亂的長發撥開。
修長的手指在經過寧君哲口鼻時,卻渾身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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