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上次對自己手下留情了,可他們之間似乎並沒有理由,值得她為自己如此犯險。
他看著小雪瞬間奪眶而出的眼淚,更加摸不著頭腦,心裡卻像是被一根線狠狠撥弄牽動。
為什麼她會哭?
為什麼他又會難受?
小雪將滿腔怒火和恨意傾注到手裡的武器,無情發泄在闋國士兵身上。
士兵後麵停著兩個高高的轎輦,一個轎輦之上赫連珩悠然端坐。
在他旁邊的另一個轎輦上,坐著一位麵色冷絕的女子,其五官氣質和步竫舟如出一轍。
她注視著步竫舟,兩人遙遙相望。
兩張同樣清冷的麵孔表情完全不同。
步彥雖然坐在赫連珩身邊,可她的眼神裡沒有一絲一毫身為一國王妃的高貴,反而藏著對步竫舟久違的思念與沉痛。
赫連珩大手一揮,所有士兵皆不約而同撤退到轎輦後麵。
他看著同樣被無數穿著黑色製服的人保護的步竫舟,冷冷一笑“鼎鼎大名的明王,孤的妻弟,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
步竫舟冷冷看著赫連珩,眼底的殺意滾滾翻湧。
見狀,他勾起嗜血的弧度,目光散漫地落在步竫舟的背上。
遂而舉起被白布包紮的手,口吻漫不經心。
“明王看上的男人,果然夠烈。
孤不過說了句讓他學以致用,也伺候伺候闋國男人,他便差點將孤的手指咬斷。
孤很不高興,想著怎麼也得讓他吃點兒苦頭。
聽聞你們啟安沒有琵琶骨這項刑罰,是以才讓他嘗嘗鮮。”
此話一出,眾人渾身一震,全然沒料到除了酷刑加身外,寧君哲還受過如此言語侮辱。
赫連珩話頭微頓,露出關心的表情問道“他死了嗎?普通人根本無法承受琵琶骨,他應當是死了吧?”
他像個瘋子般自問自答,見步竫舟痛色愈深,眸色也愈發痛快。
“他都死了你還背著做什麼?不若就地掩埋,省得死後還要忍受長途奔波的辛苦。”
流叔和小雪原本以為寧君哲隻是昏死,聞言震驚回頭,見步竫舟和沈著皆是痛心疾首的表情,一時無法接受地睜大了眼睛。
“我要殺了你!”
小雪紅著眼不斷從袖套間射出銀針,皆被赫連珩遊刃有餘地截住夾在指間。
寧君哲感到不可思議。
他的武功竟然這麼高。
兩人交手間,轎輦上的步彥目光一沉,嫣然的嘴唇無聲動了動,似在說什麼。
她目光的方向,正是步竫舟。
寧君哲並不具備讀唇語的能力,步竫舟卻立時向沈著和流叔眼神示意。
流叔點頭,回身一甩長鞭,長鞭猶如長蛇奔襲,瞬間到了赫連珩的眼前。
赫連珩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手掌頃刻被密密匝匝的尖利倒鉤刺穿,鮮紅的血不停往下流。
他露出意料之中的得意笑容,下一秒笑意卻驀然一凝。
在流叔長鞭甩出的同時,沈著便將身上的梁翮安一放,從身邊人的手上拿過弓箭,迅速拉滿。
弓弦鬆懈,羽箭帶著勢不可擋的淩冽之氣朝著步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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