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安侯即將大婚的消息,宋如玉知道的不早不晚。
彼時,她正在鴻臚寺少卿府。
鴻臚寺少卿家的千金孫錦繡乃是嫡出長女,原本這等身份,憑宋如玉是夠不上的。
好在沈修益幫忙牽線搭橋。
且孫錦繡的性子古怪,脾氣大的很,翻起臉來不顧身份不分場合,尋常千金小姐忍受不得。
宋如玉會看人臉色,也會哄人高興,孫錦繡自然樂意多這麼個跟班。
她來時,孫錦繡剛午睡起來,心情不錯。
宋如玉有眼力見,把婢子支出去,親自幫孫錦繡梳頭簪花,在閒聊間說明來意。
孫錦繡隻是脾氣大,並不是傻子。
聽完當即敏銳的意識到不對:“偷盜禦賜之物,罪名非同小可,你家人到底有沒有做過?”
“錦繡姐姐明察。”宋如玉眼眶通紅,帶著哭腔辯解:“我家人怎會做這等事?”
“都是母親心善,她念及姨母家遭災沒有去處,好心把他們接到府上住著。”
“奈何姨母眼皮子淺,被那些個首飾晃花了眼,心生貪婪偷竊,和我爹娘無關!”
“你姨母……”孫錦繡撥開她的手,自己插上簪子,回頭瞧著她:“她不是你家人?”
“既嫁從夫。”宋如玉柔聲感慨:“我母親和姨母早在十幾年前就分開嫁人。”
“若不是那場水災,也斷不能再相聚,何談一家人?”
“錦繡姐姐,我知道你心地善良,還請你幫忙跟少卿大人闡明,幫我們一把。”
孫錦繡蹙著眉,直接拒絕:“旁的我還能想辦法,但禦賜之物惹出來的麻煩我不想沾染。”
“同樣,我父親也不會答應,你還是去找彆人吧。”
宋如玉哪裡肯放棄,她交好的千金裡,孫錦繡算是不錯的身份了。
其他的都是庶女,或者在家不得寵的嫡女,她求也無用!
還要再哀求,定安侯即將跟伯爵府宋大小姐成婚的消息,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孫錦繡神色詭異冷哼:“你這位姐姐即將成為定安侯夫人,你不去求她?”
不知是不是錯覺,宋如玉似乎從這話裡,聽出了幾分陰陽怪氣。
她抬眼從銅鏡中打量孫錦繡。
孫錦繡眉眼譏諷,在銅鏡中略顯扭曲。
宋如玉想到以往相處時的種種,心裡隱約有了幾分猜測。
但麵上卻不顯,低垂眉眼不動聲色順著孫錦繡的話往下:
“姐姐性子執拗,正因為姨母的事,同我們之間有誤會。”
“但這些年好在有我爹娘在,伯爵府才能守住,不被那些個居心叵測的人算計。”
“待姐姐想明白,這件事自然過了,隻是眼下我實在是沒辦法。”
她說話哽咽卻強忍著眼淚,任誰看了,都覺得她委屈萬分。
孫錦繡饒有興致的打量宋如玉,忽然說了個風牛馬不相及的問題。
“此前就聽你說過,你同你姐姐關係不算太好?”
宋如玉抿了抿嘴,小聲感慨:“說來慚愧,姐姐她無人管教,性子驕縱。”
“我有心跟她好,可惜……唉,是我沒用,尤其是姐姐現在有定安侯撐腰,更不可一世了。”
“定安侯出麵給她撐腰?”孫錦繡聞言,猛然從椅子上站起來:“不是還沒成婚?”
宋如玉顫聲解釋:“姐姐做錯了事,祖母要懲罰她,哪知道定安侯撐著病體大晚上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