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想讓我幫你直接將東西送給那個人?”
“我知道有一定難度,但隻有這個方法最穩妥。”
高喜德不著痕跡的將手在褲縫處蹭了下,將手心的汗液蹭掉。
“接下來幾天,我剛好要去縣裡,你的東西我可以幫你帶去。”
高喜德聽後,激動的手都抖了,“那我明天將東西給你。”
兩人又詳談了一會,梁書弗順勢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高主任,事情我應下了。接下來我們說說你能給的報酬吧。”
“我現在手裡錢不多,大概有三百元,”高喜德報了一個價,“如果你覺得不夠,等我每個月發了工資再給你。”
三百元,基本是他將近一年的工資高喜德給出這個價十分有誠意。
“我不要錢。”沒想到梁書弗拒絕了。
“那你想要什麼?”
高喜德並沒有欣喜,相反,他更憂心了。
“我知道供銷社會有一些內部處理的東西,我想請高主任留意一下。”
高喜德微微鬆了一口氣,“這個沒問題,隻要在我職責內,我可以幫你留意。”
現在一些工業品十分緊俏,就是有錢有票都不一定能買上。
但他們供銷社有一些渠道,比如過期或損壞的東西,供銷社會統一維修或再利用,除了內部使用外還可以讓員工們優先購買。
這樣的貨物雖然有點小瑕疵,但員工都是搶著買。因為價格會比正常售賣的低很多,自用十分實惠。
也有幫親戚好友捎帶一兩件,甚至還有人會收了錢幫人代買,這些供銷社都是不管的,就當是員工福利了。
梁書弗點頭,“那就請高主任簽一份保證書吧。”
萬一被過河拆橋,到時候她哭都沒地方哭去。而有了保證書,他們就是一條船上的人。
就算高喜德之後反悔,她也可以拿著東西去他剛剛給的那個地址,找人要說法去。
高喜德毫不猶豫就點頭答應,“好。”
“那我們明天下午六點,在鄉政府後麵的那條小巷子見。”
梁書弗揮著手,和高喜德約定時間。
她提著幾包水果糖,邁著輕盈的步伐往漁業小隊的隊長家去。
那歡快的樣子,就是一個單純的十來歲小孩子而已。
高喜德卻知道,那個小女孩十足有成算,讓他這個有著十多年職場經驗的人情緒起起伏伏,基本就是牽著鼻子走。
這一刻,他忽然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找對了人。
出了供銷社的門,梁書弗就將和高喜德談的事暫時放在腦後。
她隻是個沒見過世麵的農村丫頭,能有什麼壞心思呢?隻不過路見不平,向上麵反應一些情況而已。
要是高喜德敗了,她也沒有什麼損失,大不了以後買東西去隔壁鄉的供銷社。
況且,以她們家的情況,來供銷社買東西這種事,殷貴男怎麼會讓她來。
但要是她賭對了,就可以交好高喜德,一個供銷社副主任,能做的事情還是很多的。
現在上麵號召供銷社服務農民,除了一些農資物品外,農民還可以把一些農產品賣給供銷社。
她記得去年供銷社收蟬蛻,但要有關係的人才能賣,以前她和妹妹都是將蟬蛻兌給來村裡收的人,換一些小麥。
還有,她看到剛剛櫃台上豎放的一些布卷紐扣拉鏈等。
她母親常苦惱買不到布料,隻能眼睜睜看著上門的生意溜走。
要是能搞到供銷社裡一些不需要布料的“處理布”,她母親的手藝就能發揮更大的用處。
想到這,她的腳步又輕盈了幾分,轉進了一條巷子裡。
一個人剛好從另一條岔路騎著自行車穿過,疑惑地踩住了刹車,朝著巷子口看了看,然後朝著河口村的方向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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