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外早已是一片漆黑。
夜晚涼風習習,卷著陣陣花香。
若不是此時此刻兩人正在對峙,這園中夜景著實值得駐足。
隻可惜……
江若離瞥了一眼那隻握住自己手腕的手,語氣淡淡道。
“彆逼我在這種心情大好的時候動手,現在放開還來得及。”
楚慕遠並沒有依然鬆手,他還是眼神灼灼的看向江若離。
“你剛剛在書房和嶽父大人談的我都聽到了。”
江若離強忍住翻白眼的衝動。
怎麼會有人聽壁腳還這麼理直氣壯的呢?坊間三姑六婆好歹還知道遮掩下吧?
“首先彆叫得那麼親,我爹跟你嶽父沒有任何關係。”她視線在接觸到楚慕遠要反駁的眼神時,立刻強硬補充,“至少現在沒有了……”
眼見得對方露出吃癟的表情,她又乘勝追擊。
“還有,肅王爺究竟是什麼時候掌握了聽牆角這門技能?看來真是學好不容易,學壞隻在一瞬間。”
楚慕遠沒有理會她的奚落,而是兀自繼續剛剛的話題。
“這件事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亦或是該說,可能比你想的更簡單。”
江若離伸手將對方的手甩開。
“雲山霧罩那一套對我來說不管用,騙騙小姑娘還可以。所以若是想賣關子,你可能找錯對象了。”
說著徑直就朝前院走去,楚慕遠也不氣餒,緊緊尾隨。
“我跟你一起進宮去吧,到時候你就明白了。”
江若離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自己的拒絕之意已經這麼明顯了,這人莫不是腦子有些不好嗎?
“難不成除了聽牆角之外,肅王爺也開始攪和到後宅的紛爭當中了?”
楚慕遠腳下未停,接著她的話茬兒道。
“不是你之前說,這關係到肅王府的存亡榮辱嗎?就算是為了楚辭,也該讓我跟著你去。”
江若離聞言停下腳步,看向他雙眼,一字一頓道。
“這事不用你,我也能解決。”說著她輕笑了下,眼裡是勢在必得的篤定,“楚辭是我兒子,我定然要讓他全身而退。”
楚慕遠有一瞬間心酸。
護妻保子本來是他份內事,可現在卻由江若離一力承擔。
他壓下心底那點愧疚,輕聲道。
“就當是給我一個替你們母子倆做些事的機會,你放心,要不了麻煩太後。這件事情我能解決。”
眼見得江若離又要拒絕,他輕輕拍了拍她單薄瘦弱的肩膀,語氣裡帶著不容忽視的誠懇。
“能不動用這份人情就不要動用這份人情,太後的恩典你留著日後再用,必然有大用處,何苦浪費在這點小事上?”
“肅王爺如今如此大口氣了嗎?欺君之罪也說扛下就扛下?”
江若離輕嗤一聲,麵上的嘲諷毫不掩飾。
“憑什麼?憑你這顆項上人頭嗎?”
自從知道當年救自己的是江若離之後,楚慕遠對她便有出奇的耐心。
再加上一直覺得這些年自己虧欠了她,此時此刻雖然知道她是在故意諷刺,但卻沒有半點生氣的意思,依然好聲好氣說道。
“就當我是炮灰好了,先去替你打頭陣,若是真有什麼雷霆萬鈞的怒火便對著我一個人來,之後若是平不了事,你再出馬。”
這話說的倒是入情入理,況且禍是他惹的,沒理由自己一力去承擔。
再說楚辭也不是自己一個人的孩子。
就像楚慕遠說的,先讓他去當炮灰,如果實在搞不定的話,自己再出馬。立反狂瀾也是可以的。
思及至此,江若離勉為其難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