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雲:“接下來的路由我帶領,慶哥兒,你好好休息吧!”
新文慶茫然的抬起頭,看了看,想說點什麼,又覺得沒力氣,眼皮越來越重,喝了點熱粥,覺得身上恢複了點熱氣,隻是意識越來越模糊,慢慢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小雲和杜安對了個眼神,心下了然,伸手把拿出一個哨子,輕輕一吹,尖厲的聲音響徹山坡,坡頂冒出一隻白色巨獸,兩三個騰躍,就衝到了人群前麵,杜安拉過一架爬犁,給駝鹿裝上,草珊子鋪好,再用篷布遮擋,讓人抬著新文慶放在爬犁上,往後麵一指,眾人有些慌亂,隻是互相看了之後就明白怎麼回事了,有兩個已經端著碗閉上了眼睛,旁邊的人趕緊叫了起來,怎麼拍打,都隻是眼皮微微動幾下,沒有絲毫要醒的跡象,顯然也病了。
小雲:“師父,你先回去,我會帶著商隊到家的,我們在長安修整一天,三四天應該就能到家,不用擔心。”
杜安:“恩,知道了,回去之後我會讓傲天來替你的,無論快慢,切記不要著急,保人為重!”杜安沒再多說什麼,坐在爬犁上,一聲尖嘯,駝鹿猛然奮蹄,帶著爬犁快速消失在雪線之中。
“小東家,這是何物啊,似鹿非鹿的,皮毛白的比雪還白,個頭比我兩個還高!”
小雲:“成五子,你個傻貨,不關心你家慶哥兒的性命,倒關心起鹿來了,虧你們還是一個村的呢!”
“哦,哈哈,我可不傻,有老東家在,我什麼都不怕!”
小雲差點讓他氣笑,對著腿上就是一腳,直接把新文成踹到了雪窩裡,沒好氣的說道:“我現在就宰了你,怕不怕?彆什麼事兒都想著我師父能給你辦,要靠自己,成傻子!”
“彆彆彆,小東家,我就是好奇嘛!”
小雲:“好,好,我給你說說,那是你家靈主子的坐騎,帥吧?”
呼延壽:“雲娘,如此巨物,能收服嗎?”
小雲:“顯而易見!”
呼延壽:“哎呀,看我這腦子,跑路跑傻了,雲娘,此次南方之行,頗為艱難,各處勢力糾結錯亂,想要繼續商路,需得更加謹慎才行。”
小雲:“恩,我看過信報了,艱難也得打通,不過彆怕,我一直在籌措,會有機會的,這次帶回了什麼物資?”
呼延壽:“大部分是茶葉,其他的全是藥材,尤其是三七這些道地藥材最多。”
小雲:“行,你們人力有限,帶多少是多少吧,隻要人沒折,以後有的是機會。”
呼延壽:“說的是,姑姑還好吧?家裡可有什麼事發生?”
小雲:“婆婆還是老樣子,入冬的時候咳嗽了一陣,穆老頭給調理了些日子,天冷透了,倒是好起來了,家裡一直都挺太平的,隻是你家兒子得多親近,你出去有半年了吧,估計那小子不認識你了!你說說,帶點好吃好喝的沒?”
呼延壽有點傻眼,不好意思的問道:“全是茶葉藥材,好吃的...”
小雲:“到了長安,給大家支點錢,都給家裡的娘子孩兒買點好吃好玩的,你這個掌櫃彆跟慶哥兒學,他傻習慣了,你得多想想事兒,不能每次都靠彆人提醒,掌櫃,不光管理貨物夥計,還有迎來送往,人情世故,你記住,家裡那小幾口更應該算在人情世故之內!我師父說的!”
呼延壽趕緊直起身子,對著遠處杜安消失的方向,行了一禮,又對小雲淺淺的行了一禮,說道:“多謝雲娘提醒,壽受教了!”
小雲:“行了,呼延大叔,不用多禮,吃過東西還要趕路,馬車換爬犁,趁著身上有熱乎氣兒,趕緊安排吧!”
呼延壽接替新文慶接手了商隊,馬車全拆掉打包放在爬犁上,牲口的載重多了點,不過由於爬犁更利於雪地,行進的速度反而更快了些。
五裡坡藥研所
穆七榮拿著刀子在新文慶臉上輕輕的刮著,疼的新文慶斯哈斯哈的,想動又不敢動,看的杜安一陣笑。
新文慶:“七姑奶,你輕點,這可是臉,疼著哩!”
穆田宿:“一次疼和次次疼,你不是選過了?”
穆七榮:“好了好了,男子大漢的,一點皮肉之苦而已,看你這熊樣兒,說出去看人家笑話你不!”
杜安:“他們三個沒什麼大事吧?”
穆田宿:“摸過脈了,沒什麼事,灌兩劑藥又能生龍活虎,隻是這凍瘡,沒半個月,是好不了的!”
新文慶:“七姑奶,穆爺,我這臉不會毀容吧?”
穆田宿冷哼一聲:“哼,你還想吃小白臉的飯口兒?”
穆七榮聽的動作有些不自然,刀子重了一下,猛的流出一些血液來,趕緊說道:“最後幾下了,你彆亂動,水水,拿紗布,擦一下!”
龍禦水:“好的師父。”趕緊拿了無菌紗布給新文慶輕輕擦了血,把穆田宿配置的藥粉端到穆七榮麵前,穆七榮拿起一把光潔的刀子叉了些藥粉塗上,無菌紗布輕薄的蓋上一層,臉頰用帶子包裹上,臉頰蓋上小紗布,再一綁紮,趕緊滑稽不已。
杜安:“行了,他們沒什麼事,我就先撤了!”
新文慶:“東家,我這樣子,琴琴不會不認我了吧?”
杜安:“沒事,再給她尋門親!”
新文慶:“彆呀,彆呀!”
龍禦水:“慶哥兒,你好傻呀!”
杜安:“看看,一個孩子都能看出來,好好休養,小琴在長安呢,過幾天才能回來,你安心修養,爭取這幾天就養好了。”
新文慶:“你等東家走了的,看我不打你個小妮子!”說著揚起了手,想要做個凶惡的表情,一使勁,臉上火辣辣的疼了起來,隻是這時揚起的手被穆七榮捉住,刀子又刮了起來。
龍禦水:“略略略,打不著,打不著!”
新文慶:“七姑奶,你輕點,輕點,這次是真疼,真疼,啊......”
穆七榮:“哪裡疼了,我看你很好嘛,還要打我徒弟,你當我這個師父是吃素的?”
新文慶眼淚都快溢出了眼眶,趕緊求饒:“七姑奶,七姑奶,是我的錯,我再也不敢了,我保證再也不敢了,我一定對水妹子好好的,好好的,給她買好吃的,給您也買,好好孝敬您!”
穆七榮手裡的動作一下子輕緩了許多,新文慶鬆了一口氣,隻聽穆田宿說道:“你這楞種,怎麼活到現在的?”
龍禦水:“雲姐說了,全靠師父壓著他,沒讓他無法無天的耍!”
新文慶:“現在誰都能壓著我,我是病人,我誰都惹不起,你們都是老大,行了吧!”
穆田宿沒有搭理新文慶,把藥湯子倒出來,拿手指沾了一點,嘗了一下,說道:“政兒,晾一會兒,給他倆灌下去,傷寒雖是小病,馬虎不得!”
穆岩政:“好的,阿爺,喝過藥是不是再灌些糖水,我覺得他們身子有些虛,晚飯肯定吃不下。”
穆田宿:“恩,不管能不能吃下,晚飯一定要叫醒,吃多少是多少!水水,晚飯去婦幼的灶台那邊給他們請三份肉粥,賬目記在商務那邊。”
龍禦水:“好的,師伯!不如多請幾份,我和師父也沾沾光!”
穆田宿:“多請一份吧,你們身子好,吃了隻是滿足口腹之欲,冬天生產的女子容易生病,胃氣也不足,多有氣鬱,現在年景不好,集中一點好東西肯定是要給最需要的人,家業再大,也要勤儉,學醫第一條,要有德,水水,你若是饞肉呢,不妨拿你師父的牌子,領幾隻羊,給大家夥改善夥食。”
龍禦水:“好的,師伯,我看那邊的粥和食堂的粥沒什麼區彆啊?”
穆七榮:“有區彆的,不管是粟米黃米,用的都是第一等品,火候更重,最少要煮一個時辰,煮的稀爛,用的肉全是最精華的部分,其他不太好的全給食堂包包子了,你師伯讓請的肉粥並不是單純的肉粥,那邊都是我調配的藥膳,雖然藥力輕微,可終究是藥膳,沒有允許,旁人不能輕易拿取的!”
龍禦水:“哦,師父,我明白了,我還是去食堂吃大肉包子吧,您再去那邊配藥的時候帶我去看看唄,我在藥房待這麼久了,還沒去婦幼的藥膳房乾過活兒呢!”
穆七榮:“那邊的活比較簡單,都是成方,不用學,等你學的差不多了,換你過去,多請一份粥,算慶哥兒頭上,慶子,你說好不好呀?”
新文慶躺在榻上,聽到穆七榮喊自己的名字,莫名的一抖,趕緊答道:“好,好,很好,非常好,我跟水妹子關係最好了,我請,必須是我請!誰都不能跟我搶!”看著穆七榮緩緩放下手裡的刀子,給傷口上藥包紮,新文慶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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