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傲天帶著三十餘人當晚趕到了商隊所在之處,越靠近長安,病倒的越多,杜安無視黑夜的阻擋,帶著十餘人趕回了五裡坡,天還沒亮,藥研所忙碌了起來,穆田宿親自摸過脈之後,一一辨證,一邊治病一邊教兒子如何精深摸脈的本事,如何在相同的脈象之中找出微弱的不同,並以此為契機調整方子以及後續的治療之法。
忙碌一陣之後,穆田宿安排兒子給他們煎藥,自己坐在了茶台前,龍治禮抬手給穆田宿倒了半杯茶水。
穆田宿:“龍兄弟啊,你還是早做安排!”
龍治禮:“恩,這個年紀,不算夭折,我看孩子們都挺好的,也沒什麼留戀的,有一天算一天吧!”
穆田宿:“我也是放不下兒孫,不然一個人在軍營裡逍遙快活不是更好一些!”
龍治禮:“哈哈哈,難為你裝庸醫,不會露餡嗎?”
穆田宿:“哪能不露餡,幾個同行都能看出來,隻是他們家裡實在沒了人,雖說沒有幫我,也沒拆穿,我一大家子,還有二力一家子,不回去主持著,早晚得散了!還好得了機緣,來了這裡。”
龍禦水跑進來,站在龍治禮身邊,說道:“阿翁,你看,慶哥兒給的。”
龍治禮一看,是個身份牌子,說道:“水水,你拿慶哥兒的牌子乾嘛?”
龍禦水:“慶哥兒請我喝藥膳粥,你喝我那份呀,阿翁,你身子一直不暢快,應該補補的!”
龍治禮:“哈哈哈,乖孫女,不用擔心我,老毛病了,你自己吃,自己吃哈!”
龍禦水:“不嘛,不嘛,不嘛......”
龍治禮:“好好好,我嘗嘗你師父方子的藥力,不過咱們先說好,阿翁年紀大了,嘗一口就算,不能吃多的,會難受,不信你問你師伯!”
龍禦水撅著嘴看向穆田宿,穆田宿沒說話,隻是點了一下頭,龍禦水這才放過龍治禮。
杜安走進來,坐下,看了一眼休息的穆田宿,問道:“保赤丸做到什麼程度了?”
穆田宿麵色一下子凝重了起來,說道:“藥效倒是有七八成的樣子,可成丸不理想,二力做的金箔不行,下爐不碎,可以短期使用,長存要折損藥力!”
杜安:“哦,行,那先這樣吧。”說完起身就走了出去。
龍禦水:“東家,你要去長安嗎?”
杜安:“嗯,怎麼了?”
龍禦水:“能不能給我帶些好吃的?”
杜安:“好呀,不過長安那地方,窮的不行,沒什麼好吃的,要不這樣,年下給你們烤蛋糕,保你喜歡!”
龍禦水:“什麼是蛋糕?”
杜安:“類似饅頭,更加鬆軟香甜,再抹上奶油,非常甜的,怎麼樣?”
龍禦水:“好,我記著,我記性很好的喲!”
杜安:“行,若是我忘記了,記得提醒我。”
龍治禮:“好了水水,東家還要去忙呢。”
杜安笑了笑轉身離開了,來到開方子的桌子邊,搶過穆岩政手裡的筆,取了一張紙刷刷寫下蛋糕所需物品,跟穆岩政交代:“這個給牙婆,年前我要用。”沒給他回答的時間,直接離開了藥研所。
長安懷遠坊書房
狗子並沒有在屋裡待著,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打開爐子,坐上水,拆開一罐茶葉,靜靜等著水開。
天色漸暗,狗子終於回來,一同帶回來還有整個商隊,所有的貨物全部存進庫房,這才安排了住處飲食,狗子的浴室熱鬨起來,一大堆糙漢子擠在一起洗澡,弄的熱火朝天的。
小雲:“靈姐呢?”
杜安:“還在文會。”
小雲:“不會是玩瘋了吧?不行,我去看看。”
杜安:“沒事,學堂都放假了,都在玩呢,隨他去吧。”
小雲:“好吧,明天許了他們采買,出去一趟,也沒帶點特產回來,回去肯定讓人說不懂事的。”
杜安:“傲天,狗子,你倆跟著他們出去,彆讓他們鬨亂子,一人支點錢,大過年的,回去空著手不合適。記得一定在中午前回來,咱們下午回家。”
狗子:“安哥,你不給幾位買點東西嗎?弄身衣料也好呀!”
杜安:“長安這窮鄉僻壤的地方,沒有新鮮玩意兒,衣服供給有專門的部門負責,過年前肯定要統一換的,不需要我關心。”
小雲:“是啊,狗叔,我們還在長身體,隨便弄幾件衣服,凍不著就行,不用太過在意的。”
次日中午,小雲來到善通坊,敲開緊閉的大門,看著許許多多的女子仍舊樂此不疲的玩耍著,三國殺開了五桌,每一桌都不停地喊著,分析著誰是奸臣,活像一個鬨市,最裡麵的桌子上找到了靈兒,跟王臨卿緊挨著,兩人似乎有了黑眼圈,坐在椅子上,仔細斟酌下一步的行動,觀察彆人的出牌路數,以此判斷人物的身份。小雲耐著性子看了許久,等待最後的反賊與主公廝殺,反賊以一滴血勝出,這一局落下帷幕。
小雲:“靈姐,下午咱們就得回家了。”
靈兒:“哦,好嘞,師父呢?”
小雲:“在狗叔那裡,商隊的人集結完畢,咱們出發,你要不要收拾一下?”
靈兒:“我沒什麼東西,不用收拾,你問問琴琴他們。”
來到前麵院子,來到前院,公孫月華正在教彆人拉琴。
小雲:“月華姐,她們人呢?”
公孫月華:“都回去了呀,走了有一會兒了,你沒碰到她們嗎?”
小雲:“沒有,東西都收拾好了?”
公孫月華:“是啊,按計劃,咱們也是今天撤退,昨晚接了張郎君的口信,說中午集合,大家一早就準備了呀!”
小雲:“哦,行,叫上靈姐,咱們也去集合,回家過年!”
靈兒已經走出來,看著沒什麼精神,三人沒多說,公孫月華放下琴,跟大家告辭一番,出了院子。
眾人集合排著長隊出門,狗子卻意外的要跟著杜安去五裡坡過年,四勤等人被留下看家,並按照帖子把年禮都送到各家,交代完一切,便義無反顧的跳上了爬犁。
天黑的很早,打著黑也算到了家,越過村子,到達商街,商街邊上的燈影兒下人影攢動,大隊的人排著隊伍領食物。沒多停留到了橋頭的卡口,單雄信在當值。
杜安下了車,對著單雄信問道:“我怎麼感覺人有點多啊!”
單雄信:“是啊,本來胡亂招了幾百人,覺得要飯的就這些了,大人孩子的,也算不太難辦,現在各處聞訊而來,說這裡有活路,忍饑冒雪的往這兒趕,這樣下去有點吃不消啊!”
杜安:“他們怎麼傳信兒的?”
單雄信:“這裡算個集市了,有幾家賣東西的,南來北往的各種行腳,還有村裡采買的,您想啊,村裡能出來采買的,都是富戶,家裡有點糧,勉強能過活,可哪個村裡能全是富戶呢?所以他們為了不借或者少借糧食,就會大肆宣傳,說這裡有活路,與其借了還得還,不如來咱這兒混個肚兒圓。”
杜安:“與其借了還得還,不如混個肚兒圓,還特麼編成順口溜了,算了,堅持堅持吧,有什麼問題和困難及時跟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