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攸寧居高臨下的的看著她一時未言,但她眸中隱晦的情緒卻叫楚若寧生了些許慌張,看著她不自覺向後退了半步。
“仗勢欺人?作威作福?”
楚攸寧步步緊逼向她,站在床邊俯身向著楚若寧逼去,幽深帶著幾分怨氣嘲諷的眸子忽然又染上了幾分笑意。
“麗妃娘娘原來還懂得這些?我當妹妹平日裡都是將這些詞彙用來拌飯吃呢?不然怎麼這般信手拈來,如今倒將這帽子往本宮頭上扣?”
似乎沒想到楚攸寧能夠這般清醒且逼迫,看著她這般頤指氣使的模樣心下更是氣了幾分。原本有些慌張的身影在此時也板正了起來,直直回望著楚攸寧的眸子。
“楚攸寧!你彆不識好歹!你以為你憑什麼現在還占著這皇後之位?陛下早就厭棄了你!而今你不顧顏麵勾結傅墨卿你當真陛下能容你?”
瞧著她這樣炸毛的模樣,楚攸寧麵上的消息更甚,似聽到了什麼笑話自顧自的笑了起來,末了才道:
“南淩天能不能容我是他的事,本宮皇後之位是先帝所賜,你與他就算再不滿總歸也是無濟於事,不若你猜猜南淩天為何將我放在此處卻不施壓?”
楚攸寧在外人眼中看來著實膽大妄為,竟敢直呼皇上名諱,但眼下屋內隻有她與素錦還有麵前這個怎樣都想讓她死之人,她說與不說沒兩樣。
“楚攸寧!你反了!你敢直呼陛下名諱?你還當你是先帝欽點的太子妃嗎?沒了楚家我看你還如何翻出花樣!等楚家謀逆一罪落實,你和楚家一個都彆想跑!”
因為太過於氣憤,楚若寧徑直將心中所思一口氣道了出來,而楚攸寧就是要聽她此言。
眼見激將法有用,楚攸寧上前靠著楚若寧更是近了些,似乎陡然被她所言氣到,楚攸寧提高了音量道:
“你敢!楚家若是落下什麼罪名你也一樣跑不掉!到時候你也同楚家一樣是個罪人!南淩天還會如此待你嗎?”
見楚攸寧被她之言逼的失了理智,她很是高興,高興起來便容易得意忘形。
她咧著嘴笑的狂放,末了才憐憫的望向方才還氣勢十足的楚攸寧。
“姐姐莫非忘了,我可不是什麼楚家人。他楚家至多對我有養育之恩,但一個謀逆的家又怎能被稱之為家呢?”
楚若寧捂著嘴笑的得意,眼見著對方神情都在她的話中瓦解,繼續放著狠厲話語道:
“他楚家不是稀罕你嗎?丟了十數年依舊是將你尋了回來,你才是楚家真正的千金,我算什麼?什麼楚家……哈哈哈不過都是一丘之貉!謀逆的罪名他們一個也逃不了包括你!”
最後三個字楚若寧咬的很是重,好似光想著楚攸寧被處以謀逆之罪砍頭處死便已然開始高興了。
“你彆忘了,楚家就算養也養了你十數年,若不是楚家你眼下還不知在哪苟且呢!”
楚攸寧點到為止,她認真看著楚若寧麵上閃過的每一個情緒。
上一世她就有所懷疑,楚若寧之變斷不是三兩載,雖楚府將她認回後端坐的是大小姐的身份,但楚府上下對楚若寧的態度卻未變。
她看得出來,楚家不論是父親還是三位兄長皆對這個女兒有些很大的情感,畢竟自小長大在他們的印象之中皆是最親近之人。
那楚若寧是什麼時候心中生了對付楚家的法子的,僅憑那點對她的記恨嗎?
她初到楚府,雖大家都對她很好,但她也看得出來不止她明眼人都能看得出,隻要楚若寧在場的時候,楚家上下都是顧忌著她的情緒的,斷沒有受到冷落這一說法。
她雖空有猜測,但卻對於這個人選毫無頭緒,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在楚若寧這個本尊的口中套出線索。
“在哪苟且?”
楚若寧似是被戳中了,麵色極難看的嗤笑著,十分好笑道:
“若不是當年楚家將我錯認,我也是好人家的女兒!怎麼卷入這朝堂風波,而我自小便有的婚約卻被你橫插一腳毀了個徹底!”
“你不覺得你這話甚是自相矛盾嗎?你既痛恨楚府將你錯認,卻又貪戀楚家給你的身份又想要這重身份上的婚約,如今又在這裡裝什麼受害者?我問你楚府哪一個對不起你?”
“都對不起我!”
楚若寧幾乎歇斯底裡,她動作間將鬢角額發散落了幾捉,眼下望向楚攸寧的眸子似地獄裡的惡靈。
“楚家之人有誰當我是楚家小姐?父親強行將你認回,兄長欣喜你的到來,就連府中丫鬟都對我指指點點!你覺得若是換作你是我你不會恨嗎?”
這話楚攸寧若是無法說,有些結果是一開始便定下來了的,但是思想卻在個人心中。
於她而言,將自小金尊玉貴養大自己的家庭舉家殲滅,是極其殘忍。
“你當真隻痛恨我嗎?”
楚攸寧沉默良久,忽然正了神色認真道。
楚若寧似乎也是被問的愣住了,眸中神色幾經變化,這才帶著老傻子的神色看向她道:
“難道我不該恨你?”
這話說的咬牙切齒,但不等她在說什麼楚攸寧便先一步打斷了她的話。
“若你隻是痛恨我,那又為何要將整個楚家置於死地,在我來之前他們曾是最疼愛你之人啊?這點到現在也是毋庸置疑的。”
望著突然開始與她講大道理的人,這個後來者居上她所謂的姐姐,楚若寧恨不得立刻上來掐斷她的脖子。
“那你來了之後呢?自從你入了楚府楚家之人便將視線都盯在你身上!那些原本都是關懷我的!”
她自小千寵萬嬌的長大,有這些想法楚攸寧可以理解一二,但楚家她雖為親生但卻隻相處了三年不到的光景,她尚且想要將楚府救出水火,而她楚若寧在楚府悠然長了十數年,卻偏執的要將楚家置於死地。
有時候由己度人,最是無理。
“那如此,在你眼中心中該死的皆是我,無關乎楚家。楚若寧,你到底為何一定要將楚府置於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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