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靖王爺今天是來見兒子的,而他兒子現在正暫住在侯府裡,靖王世子的救命恩人還是伯陽侯世子未來的世子夫人,再說令狐方可是個比皇子還得皇上寵幸的人物,誰敢輕易得罪?而且伯陽侯世子也沒有真傷靖王的意思,兩位老大其實本質上也是在玩你推我擋的小把戲,綜合以上種種因素,於是大家有樣學樣,乾脆一起劃水。
葉守趴在牆頭,滿眼困惑的問葉湘,“姐,他們真的是在打架嗎?怎麼都跟我們那邊不一樣?他們看起來好像都沒有力氣一樣。”哪像他們前山屯那兒,彆說是漢子了,就是女人打起架來都是扇耳光抓頭發,不然就是撓臉抓胸頂肚子,打得凶的甚至還自帶板磚、扁擔等“武器”,不打的對方滿臉血絕不罷手。
任他再聰明也隻有九歲,畢竟見識有限,這種雙方團隊為了不傷和氣,卻還得為了各自的利益以及各自主子的臉麵拚鬥在一起的怪現象,葉守過去是沒有機會遇見的。
“算不上打架啦,立軒大哥隻是不想讓靖王過來,所以隻是把人給擋回去,至於其他人就都在玩兒了。畢竟大家也沒什麼深仇大恨,再說靖王和立軒大哥這兩個頭頭都沒有要把對方胖揍一頓的意思,他們手下的那些人自然樂的做做樣子。”葉湘指著遠處打架的兩團人,教育葉守,“這種情況就叫做出工不出力,畢竟真打的話,拳頭打在身上還是挺疼的,像這樣情況,隻要不笨的人都會這樣做的。”
葉守清澈的眸子光芒閃動,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姐,他們打得一點意思都沒有,咱們還看嗎?”
葉湘轉頭看他,“你不想看了嗎?”
“嗯!”葉守看了眼遠處那個他該叫爹的靖王,聲音悶悶的道:“昨天靖王府送來的人故意說的那些話,姐應該都知道了吧?”
葉湘聞言輕輕歎了口氣,她也沒想到靖王府對於葉守原來是這麼個態度,有些心疼的摸了摸他的頭,道:“你要記得,有些東西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救,人要知足才能長樂,才能心靜平和,才能活得從容,活得快樂,知道嗎?”
葉守歪著頭想了想,說:“就像我本該是靖王世子,可因為壞人的關係,被帶到了前山屯成了苦娃,正是因為我成了苦娃才能遇見姐姐,做姐姐的弟弟,要是我沒被壞人帶走,就見不到姐姐了,是這樣嗎?姐?”
葉湘笑了起來,伸手摟過他的肩,道:“對,還有就像咱們就算沒有皇上冊封的世子和縣主的封號,其實也能活得很好一樣,咱們原來開鋪子買點心吃食,日子不是過的也挺好的嗎?原本咱們會跟著立軒大哥來京城,也隻是打算跟立軒大哥在京城開酒樓的,會得知你的身世,本來就是個意外。靖王和靖王妃若是真心疼愛你,那你回靖王府去當那個世子算是意外所得,能多幾個人疼你,咱們沒道理往外推是不是?但要是他們嫌棄你或是懷疑你,那咱們也沒必要拿熱臉去貼他們的冷屁.股,反正原來你沒他們也長到這麼大了,以後有姐姐在也不怕會活不下去,本來就是些陌生人,隻不過是多了層血脈關係而已,咱們沒有血脈關係不是一樣處得很好?那有沒有他們又有什麼關係?”
葉守聽著葉湘說的話,眼睛慢慢跟著亮了起來,嘴角的笑容也越來越燦爛,真到葉湘說完,他跟著重重的點著頭,“姐姐說的對,我以後都不會再在意那些人的話了。”
葉湘轉頭看了遠處已經停止了打鬥,正在與令狐方對峙的靖王一眼,眼底閃過一抹煞氣,回頭一臉認真的盯著葉守的眼睛,教育道:“不,你該在意那些人的話的,咱們可以漠視靖王和靖王妃的態度,因為他們不管怎麼說都是你的父母,是你的長輩。”
話雖這麼說,不過葉湘是真心看不上靖王和靖王妃這樣的父母。她完全沒了看戲的興致,扯扯葉守,示意他跟著自己下了梯子,然後拉著他的手,邊往自己院子走,一邊語氣不善的道:“你要記住你現在是誰!你是皇上聖旨冊封的靖王世子,未來靖王府的主人,就算今天你真是冒牌的,但皇上說你是真的,那假的也是真的,敢說你是假的的那些人,就是在質疑皇上,通通都該打殺了。那些下人算是什麼東西?不過就是可以用錢買賣的勞動力罷了,他們既然是靖王府的下人,你身為靖王府的主子之一,就有權處置他們,要打要殺都在你一句話。”
“有道是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你要記住,身為主子可以對下人有仁慈之心,但不能善良的過了頭,以致讓人覺得你軟弱可欺。有句話叫做:主弱,則仆強。這世上惡仆欺主的事情多了去了,你有一天總會離開姐姐,自己出去闖蕩的,不能總指望姐姐幫著你,所以你自己必須要學會強硬,學會怎麼去駕禦那些下人,不然的話就等於是你自己花錢請人來虐待你,欺負你一樣,完全是自找麻煩了。”
葉守想著葉湘說的話,“姐姐說的駕禦下人,是說被他們欺負了,就打回去嗎?”
葉湘失笑,“要等下人敢欺負你了,就說明你已經很失敗了。這個世上的人分很多種,有善良的,有貪婪的,有知恩圖報的,也有會恩將仇報的,人是會偽裝的,那句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麵不知心,說的就是一個人難以分辯的內心和真實的品性。在識人這方麵,姐姐自己也摸索著前進,可不敢胡亂教你,對一個人的了解,需要靠你自己平時去細心觀察,還有就是從平時的接觸中去體會,了解。”
葉湘想著怎麼舉個例子,突然就記起一個人來,她興奮的一拍手,笑道:“就像那個錢慧心一樣,原來到我院裡時,看著也是挺勤快的,可相處了幾天,咱們就發現她動不動就喜歡哭,說話矯情,還喜歡在咱們倆麵前裝乖賣巧,沒人看著的時候就會偷懶等等一堆毛病,然後直到姐姐要送她回青山鎮了,她跟大丫和儀兒起了衝突才說漏嘴,那時咱們才知道原來她自己覺的自己長的漂亮,覺得姐姐選她當丫頭是想讓她將來陪姐姐出嫁,然後讓她給你未來姐夫當妾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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