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敢違背你古家祖宗遺訓?”潘秉承死死的盯著古忠尖聲叫著,聲音都變了調,古家祖訓:要世代為奴為仆,效忠潘氏一族。這一刻,他不知道除了祖訓,還能拿什麼去拿捏住古忠,唯一能憑借的就隻有這一樣。
古忠不屑的冷笑,“哼,到你這一代,姓潘的又不止你一個?我古家就是要效忠,也要效忠個有能力有迫力的主子,就你這樣的軟腳蝦?還不配我古家效忠。”
潘秉承整個人隻覺的“嗡”的一聲,渾身一軟就癱坐在了地上。
為了保證血脈傳承,潘氏嫡係一代都必須保證生下四個男子,若有子弟娶妻後不能生育,就會讓那女子“意外”死亡後,立即再娶。
但是這一代的四個男孩兒,除了長子之外,其他孩子一生下來就會被抱給彆人寄養,若是長子夭折,就由接回次子取代長子的地位,長大後接管梅花穀,否則就隻能做複國的基石,一輩子都不會知曉自己的身世,隻當做細作培養長大。
潘秉承知道他還有三個兄弟,但他成年了,繼承了梅花穀,他的那些兄弟就能做為細作,為複國身先士卒了。
可聽古忠現在的意思,明顯就是古家放棄了他潘秉承,投靠了他的弟弟。
直到這一刻,潘秉承才猛然驚覺他對祖宗遺訓有多懈怠,對古家又有多依賴。這麼多年了,他甚至連自己那三個兄弟叫什麼,現在都以什麼身份活著都一無所知。潘秉承此時心裡那叫一個後悔,那叫一個不甘心啊。
可惜這世上沒有後悔藥賣。
“是誰?你投靠了誰?”潘秉承紅了眼從地上爬起來,衝上去死死的抓古忠吼道:“告訴我,是老二老三?還是老四?他們哪個能比得上我雄才大略?值得你們古家背叛我去投靠他?”
“你雄才大略?”古忠忍不住笑了出來,他仿佛聽到了世上最可笑的笑話一般,笑的前仰後合不能自己。
令狐方等人在山頂上,將山坳裡內訌的場麵看的一清二楚,陳宏甚至蹲在一邊,盯著潘秉承等人的,現場直播幾人爭吵的話語。
跟著弓箭手爬上山頭的文有光,一看到對麵的令狐方,立即衝令狐方拱手行了一禮,見令狐方對他揮手,示意他看土坳裡,才低頭往叛軍中間摔掇的幾個衣穿錦服的男人看去。
潘繼祖雖然也看不上自己老爹,但聽古忠這個向來在他們一家麵前扮演著忠心不二形象的奴才,這樣笑話自己的父親,心頭的火氣根本就壓不住,蹦起來就往古忠撲去,“你這個該死的奴才,你敢嘲笑我父親。”
“嘭!”這回迎接潘繼祖的是,古忠身邊大漢的狠狠踢出的一腳。
“啊!”潘繼祖隻覺得自己五腑六臟都是不自己的了一樣,慘叫一聲,就被踢趴在了地上。
“繼祖!”潘秉承這下也顧不得抓著古忠了製問了,連忙撲過去查看兒子的情況。
“哼”古忠冷笑著撫了撫被潘秉承抓皺的衣袖。
他身邊的大漢圍視了一眼四周,湊到古忠身邊低聲勸道:“古爺,趁這兩父子吸引住官兵的注意,咱們還是趕緊撤吧。”
古忠嗯了一聲,也不再跟潘秉承廢物話,轉身就往暗道的入口走去,他所經之外的叛軍都自動給他讓路。
潘秉承一見他古忠要走,也顧不得管受傷了的兒子了,立即就要上去抓他,“古忠,你要去哪兒?話沒說清楚,誰準你走的?”
古忠一聽這話,多年來一直在潘秉承麵前裝孫子的屈辱和憤怒,讓他忍不住回過頭來大聲譏諷道:“潘秉承,你就是頭自以為是的豬,你還真把自己當皇帝了,老子在你麵前裝了這麼多年孫子,就是為了今天讓你頂缸的,都這樣了你竟然還沒有看明白?就你這樣的智商還想要複國?還想要一爭天下?哼,哈哈哈……”
古忠大笑著被眾多護衛前護後擁著往暗道入口走去。
這古忠顯然是要逃!
不過令狐方等人都知道,三座挖空的山體裡現在有近四千多的將士在搜山,他們根本不擔心古忠能逃掉。
潘秉承一看古忠要走,一下就慌了。這麼多年來,他一直都生活在梅花穀裡,他的一切都是由古忠為他安排的,就連他娶妻納妾都是古忠的幫他操辦的。現在古忠要拋下他走了,那他以後要怎麼辦?
“古忠,你這畜生,您敢違背祖訓改投彆人?你該死的奴才,你回來,你回來……”他又是驚慌又是憤怒的想要追上去,卻被站在身邊的一個侍衛擋住,“混蛋,連你也敢攔我?”潘秉承抬手就想扇那侍衛一個巴掌。
那侍衛眉頭都沒皺的,抬手就往潘秉承的臉上砸了過去。
“嘭!”
潘秉承連聲兒都沒哼出來就被侍衛一拳打的跌在了地上。
“都到這種時候了還給老子裝大爺,真是一頭蠢豬頭。”那侍衛狠狠的衝地上呸了一口,衝身邊的幾人揮揮手,這些原本擋在潘秉承周圍的人便迅速的退入了暗道口。
山崗上,鄧揚、常凱和陳宏都看著令狐方,等待他下令。連對麵山頭的文月光也看著令狐方,他自己也看到了古忠帶著一隊人退入了暗道,他就想看看令狐方有什麼指示沒有。
令狐方看著山坳,嘴裡喃喃自語了句,“潘秉承和潘繼祖隻是兩個替死鬼,抓了也沒多少意義。”抬起手,單手成掌向下用力揮下。
真正有用的,是那個叫古忠的中年文士。
文有光明了的向令狐方一抱拳,然後揚聲對四周的兵士喊道:“眾將士聽令,給我狠狠的射。”
“嗡嗡”的弓箭離弦聲,伴隨著箭矢的破空聲,眨眼間,土坳裡便慘叫聲四起來。四周對山坳圍而不攻的一眾將士,幾乎在同時奮起,舉刀砍向那些早就被破了膽的叛軍。
兵戎相擊的金石之聲和喊殺聲隻響了一會兒,就漸漸的弱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