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不解:“哪裡慘了?能做側妃娘娘呢。”
“你想啊,魏王有多少侍妾?她得和多少人爭搶呢?一個月三十天,每個人分下去,能有幾日爭得到魏王宿在自己房中?”
“……也、也是。但若是姑娘,那一定不同。”
“哪裡不同?”
“魏王定會專寵姑娘啊。”
“然後改日他的十幾個妻妾一塊兒下毒毒死我嗎?”
丫鬟噎住了。
薛清茵咂嘴:“而且這麼多女人,他顧得過來嗎?隻怕多幾年都要不中用了。”
丫鬟臉一紅,支支吾吾再接不下去。
梳頭的婆子氣笑了:“當主子的怎麼帶頭說起了這樣的葷話?成什麼體統?”
薛清茵滿臉笑意:“鐘媽媽,我說得不對嗎?”
一旁的丫鬟突地插聲,道:“那,那像是宣王殿下這樣,身邊一個侍妾都還沒有的,是不是……是不是那方麵就很厲害了?”
薛清茵:“噗。”她差點被漱口的茶水嗆到。
不過她歪頭想了想,道:“……你說得也不無道理。”
把鐘媽媽氣得直掐腰。
此時宣王殿下正立在梁德帝的跟前。
梁德帝沉著臉,麵含慍怒,問他:“為何不可?你喜歡那薛家姑娘,朕便點她為你的側妃就是。就由盧氏女來做你的正妃。朕這個做父親的,對你還不夠好嗎?”
一旁的內侍見氣氛不對,便連忙低著頭要為梁德帝斟茶。
他是梁德帝身邊的貼身近侍,可以大膽做這樣的事而不用擔心被處罰。
隻是宣王突然伸出手來,奪走了他手中的青釉執壺,親手為梁德帝倒了一盞茶。
梁德帝的麵色登時緩和了些。
宣王緊跟著緩聲道:“兒臣殺孽太重,此生本就沒有愛上旁人的能力。”
梁德帝將手中的青瓷盞重重往案上一放,斥道:“朕不許你這樣說!你刀下所斬,儘是叛臣亂賊,又或是北狄南蠻之輩!今日大梁河清海晏、歌舞升平,其中自有你的一份功績在。這豈能算是造的殺孽?”
宣王沒有說話。
梁德帝冷聲道:“你是天家之子,她們能嫁給你本就是她們的福氣。便是你一個不愛又如何?坐在王妃的位置上,能帶給她和她的家族無上榮耀,這還不夠嗎?”
不過很快,梁德帝便又話音一轉,歎了口氣道:“罷了,人多口雜,朕知你心中顧慮。你的病症……”
梁德帝欲言又止,最後隻道:“便依你所想吧。隻是太後那裡……算了。”梁德帝欲言又止。
宣王權當沒有聽見後麵,躬身謝過了梁德帝。
“你回去吧,朕也有些乏了。”梁德帝仿佛一個傷透了心的老父親,單手托住額頭,便不再看宣王。
宣王告退離去。
守在兩道門外的副將方成塚立刻迎上了他。
方成塚小聲道:“殿下……是要娶薛姑娘嗎?”
“嗯。”宣王麵無表情,“她最為合適,不是嗎?”
隻是梁德帝沒那麼容易下旨。
不過無妨,今日隻是個開始。
這廂方成塚點了下頭,道:“也難得有個殿下喜歡的。”
喜歡嗎?
宣王腦中飛快地掠過這個念頭。
宣王緩步朝宮外走去。
一路經過灰磚砌起來的高牆。牆高,便襯得路窄,一抬起頭,天都好似被擠壓成了一線。
高牆之下,不知埋沒了多少人的性命。
他不知薛清茵若是嫁進宣王府後,是否還能每日笑得這樣暢快。
“叫杜鴻雪明日送些東西到薛府上去。”
“是。”
宣王停頓了下,又道:“你上回說起薛府庶女的外家是……”
“他們住在興平縣。薛清荷的舅舅是興平縣縣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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