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縣丞。”宣王的語氣冰冷,顯然這麼芝麻大點兒的官,在他眼中簡直比螞蟻還不如。
方成塚輕聲道:“據說薛清荷的母親當年麵容姣好,本是要送入宮中為婢,後不慎打碎了鳳陽公主的杯盞。陛下見之,就將她送給了薛侍郎做侍妾。”
宣王對這些並不關心,淡淡一應聲,道:“嗯,處置了吧。便當做是贈她的禮物了。”
“是。”
薛家。
薛清茵剛梳完妝,就有丫鬟匆匆忙忙來了她的院子。
“老爺回來了,叫姑娘去前頭說話。”丫鬟喘著氣道。
想是情況緊急了。
薛清茵納悶道:“如今父親不是該在戶部當值嗎?”
丫鬟搖頭:“奴婢也不知。”
薛清茵隻好先乖乖去前廳。
薛成棟果然已經坐在裡頭了,他麵色陰沉,一言不發。
這副模樣倒是很難見到,薛清茵心說。
隨即她跨過了門檻。
腳步聲也驚動了薛成棟。
薛成棟冷聲問:“趙國公為何定要趙煦風認你作乾女兒?”
薛清茵歪頭:“因為我聰明伶俐乖巧可愛?”
“……”薛成棟的臉色頓時更黑了。
薛清茵甚至馬上還反過來問他:“爹爹今日為何回家了?不是該在戶部嗎?”
一說這個,薛成棟的臉色更更黑了。
他抬起手來,道:“帖子都送到戶部來了,我豈能不回來?”
薛清茵一看,哦,正是趙國公送的帖子。
薛成棟站起身,冷冷道:“趙國公那裡我早前已經婉拒,你為何還私底下應承?這樣大的事該有父母長輩出麵,豈由你做主?此事再議,趙國公府這宴不必赴了。”
說罷,薛成棟將帖子撕了。
薛夫人聞訊趕來,進門便氣了個夠嗆,沒等薛清茵說什麼,薛夫人便高聲道:“往日裡不見你人,一回來便急著訓女兒,你當的是什麼父親?她再認一個我看也沒什麼不行。那小公爺雖然生而癡愚,可對女兒恐怕比你強萬倍!”
其實薛夫人哪兒見過趙煦風對薛清茵怎麼樣啊?
但這趕在氣頭上,話自然是要這麼說。
薛成棟厲聲道:“她如今什麼事都敢擅自做主,你還如此溺愛,這並非愛她而是害她。再放縱下去,改日真連爹也敢換了是不是?”
薛清茵趕緊拉住了薛夫人:“好了好了,阿娘,彆吵了。我都沒生氣,您生什麼氣?”
薛成棟聞聲一看。
薛清茵的確跟混不吝似的,彆說什麼悲憤之情了,她連一點害怕都沒有,臉都沒見紅一下。
薛成棟頓時更生氣了。
“將夫人帶下去,此事夫人就莫管了。”薛成棟冷聲道。
薛夫人更急了:“你作什麼?你想作什麼?”
“素來疼她體弱,舍不得打,舍不得罵。養成這般性子,將來嫁到彆人府上去,你也任她這樣行事得罪公婆嗎?”薛成棟似乎鐵了心要立一下父親的威嚴。
薛清茵道:“好了,彆吵了。今日父親要是真罰了我,趙國公府會怎麼想?想咱們薛家為這麼芝麻大點事,就要撕了他們趙國公府的臉麵!”
薛成棟冷睨她一眼:“倒學會拿趙國公府來壓你自己的父親了。”
薛清茵閉了嘴。
一瞬間,她覺得賀鬆寧和薛成棟不是親父子,但勝似親父子。
兩個人還是挺像的。
薛成棟垂眸道:“今日之事怎會與趙國公府有關?”
他一抬眸。
當即上來了兩位婆子,半扶半拉地帶著薛夫人就往外走。
薛清茵都看傻了眼。
她以為薛成棟雖然氣人,賀鬆寧雖然後麵會因為恨屋及烏,討厭薛清茵便連帶著討厭薛夫人。但至少眼下……薛夫人在府中主母的位置是極穩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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