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茵,先嘗嘗這個。”許芪殷切地給薛清茵夾菜。
桂氏忙在一邊問:“如何?”
“尚可。”薛清茵道。
這兩個字頓時惹得許家其他同輩人暗暗撇嘴。
偏她難討好!
和薛家壓抑的氛圍全然不同,薛清茵由人伺候著,淺淺嘗了八道菜,最後又吃了一碟子酪櫻桃,吃到口中都是櫻桃的酸甜和乳酪的香氣。
然後眾人擁簇著她從席間下來,送她回院子裡去歇息。
薛清茵和薛夫人住進了辛夷閣。
薛夫人出嫁前住的便是辛夷閣,那時候許家還在淮南道,搬到京城後,便也將當初住的宅子,原模原樣地又修到了京城中。
薛夫人走進去後,一時間覺得又熟悉又陌生。
她摸了摸薛清茵的腦袋,便讓她去歇息。
“我小時候便總睡在那張榻上,你外祖母便悄悄進門來,為我蓋上毯子。”薛夫人指了指門內的長榻。
等薛清茵歇下。
她才轉身迎上許芪,道:“到底是嫁出去了,如今回來也不會白住。我會每月向家中交上八十兩銀子,隻當是吃食上的開銷。彆的我們自己料理就是。”
許芪訕訕笑道:“你看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回的是自己家,還交什麼銀子?”
薛夫人但笑不語。
她也是才意識到,原來走出薛家之後,她能去的地方並不多。好像哪裡都不屬於她。
好在……有女兒在身旁,那何處都是家了。
這廂薛清茵靠在榻上翻了個身,卻沒睡著。
她隻好爬起來,趴在窗邊往外望去……薛夫人不在,院中安靜極了。
想必是和許家人慢慢“敘舊”去了。
正想著今日該做些什麼是好,還是去綢緞莊上瞧一瞧……便有許家的下人小心翼翼地前來叩門道:“表姑娘,門外來了人,說是什麼城郊莊子上的,特地來找你的。”
薛清茵立馬站起來,過去打開了門:“帶路。”
她心道這麼快就找到許家來了?
倒還是聰明人,沒一門心思在薛家死等呢。
薛清茵跨出門去。
卻隻見許家門外停了一架馬車。
再看馬車旁,倒是個熟臉。
她驚訝笑道:“怎麼是你?”
少年將軍也笑道:“咱們也算是從莊子上來的。”
薛清茵點點頭:“這話倒也不差。”說罷,她不由看向那垂下的馬車車簾。
杜鴻雪站在外頭,裡頭的是誰,便不言而喻了。
薛清茵揮了揮手,示意許家下人退下。
許家下人多看了兩眼,還不大敢走。
“怕什麼?都是自家人。”薛清茵對許家下人道,“我這裡要去管莊子上的事,哪裡有你們跟著的道理?”
許家下人這才退去。
而薛清茵兩步上前,毫不客氣地一掀簾子。
裡頭正襟危坐,手中執茶盞的,……正是宣王。
“拜見宣王殿下。”薛清茵敷衍地行了個禮。
宣王抬眸:“都是自家人?”
薛清茵小聲道:“糊弄他的。”
說著,她扒拉住馬車的車身,便竄了上去。
“殿下怎麼來了?”薛清茵納悶道:“我方才猜到是殿下了,但不敢想。”
畢竟她想不通今日宣王有什麼來的必要。
“柳修遠不要了?”宣王淡淡反問。
薛清茵一下想了起來:“要,自然要!還指望著這位先生早日為我寫好菜單呢。”
杜鴻雪探頭道:“這就去見那個柳修遠。”
“原來是接我去見他?不過倒也不必勞動殿下大駕。就叫杜將軍來接我就是了。”薛清茵很是善解人意地道。
杜鴻雪連聲道:“我可當不得將軍。”他在軍中職務是總管,因而旁人多是稱“杜總管”,這與皇宮裡那個內侍總管可不一樣。軍中的“總管”位置很是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