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心麵色一白。
是……
她不該在慌亂之下攀扯薛清茵。這話一出,反而證明了薛清茵清白得很。
秋心磕了個頭,顫抖著從喉中擠出了聲音:“奴婢……奴婢說實話。隻是因為,因為,奴婢發現推人的乃是柳家姑娘。心想得罪不起,才隨意指了個人。沒想到正指到喬姑娘的頭上。”
柳月蓉摔了杯子:“你這卑賤東西,怎麼胡亂攀咬?該拉出去發賣了!”
喬心玉冷冷道:“你既然認得出柳家姑娘,卻認不出我?是喬家太小了。連一丫鬟也可以不放在眼中?”
秋心嚇得又連連磕頭:“不不,奴婢絕無此意……”
盧書儀笑道:“我看啊,這惡奴恐怕是想來個順水推舟。好叫薛大姑娘和心玉你鬥起來。卻沒想到,薛大姑娘心底藏不住事,竟然當麵說了出來。”
秋心驚愕抬頭,倍覺膽寒。
她的那些心思,竟然被洞穿了。
這廂薛清茵都不禁咂了咂嘴,心道,這喬姑娘和盧姑娘不愧是出身大家,聰明得很啊!
她一轉頭,掃過柳月蓉發白的麵龐。
大概隻有這位柳姑娘蠢了點兒。
而且還有些壞。
這戀愛腦比起原身來,都不遑多讓!
好歹原身先前喜歡的那是賀鬆寧,怎麼也比魏王強啊!
“我看此事都是這惡奴為了替主子鬥垮她們府上的大姑娘,方才折騰出來的。”盧書儀說著,轉頭看喬心玉:“心玉,你和月蓉將來都要入魏王府,自當親如姐妹才是。怎麼想也不可能是月蓉來栽贓你。”
盧姑娘這話說得很有水平,一下就將事態擴大升級了。
反而讓喬心玉和柳月蓉互相懷疑了起來。
薛清茵在一旁輕輕感歎,甚至還抽空吃了口點心。
而四公主這會兒既不覺得喬心玉聰明,也不覺得盧書儀有手段。
她看著薛清茵,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薛清茵今日不過是起了個頭,便將自己順利摘出去,又抓到了柳月蓉,順便把自己庶妹的丫鬟也給處置了,在庶妹麵前狠狠立了威!
如今柳月蓉和喬心玉對立起來了,而她卻還在慢悠悠吃點心!
喬心玉當然不能和柳月蓉當場撕破臉,雙方對視一眼,便挪開了目光。都想好了體麵的處置方式。
柳月蓉抓著機會,指著秋心道:“薛家兩個姑娘,一個嫡,一個庶,當年薛家的事又傳得滿京城都知道。這賤婢打的是什麼算盤,一目了然!”
“薛大姑娘以為呢?”盧書儀突然轉頭看薛清茵。
薛清茵擦了擦手,道:“我還沒聽明白是怎麼回事呢,煩請盧姑娘,或者喬姑娘,再為我仔細講一講?”
盧書儀:“……”
盧書儀知道是指望不上她說出什麼有用的話了,便溫聲道:“到底是薛家的下人,我看還是薛二姑娘自己來處置吧。”
薛清荷好似渾身血液逆流,臉色白得可怕。
她往前走了一步,整個人站立不穩,隻能勉強從喉嚨裡發出一點聲音:“秋心你……”
“二姑娘救救我,我當時真沒想那麼多!二姑娘,你是知道我的。我陪了你十年啊二姑娘,你冬日裡炭例不夠,是我去給夫人磕頭求來的。還有,還有,你生辰的時候……”
秋心一下撲倒在薛清荷的腳邊,抱著腿瑟瑟發抖。
薛清荷聽著她哭喊的聲音,一下勾起了回憶。
她看向了薛清茵,語氣艱澀:“姐姐……”
薛清茵能理解薛清荷的不忍,但不能讚同。
她頭也不抬,道:“你自己處置就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