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送彆那天,沈夏滿懷不舍,送沈淮之到了城門口。
“到了京城每天給我寫信。”
沈夏依依不舍的站在城門口,始終不願意放馬車離去。
沈淮之也沒有催促逐日,反而很珍惜這最後的臨彆時刻。
他沒有過多的話語,隻是“嗯”了一聲。
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初來沈家時,沉默寡言的少年。
沈淮之的眼神一刻都未從沈夏身上離開。
“早點回來。”
這是沈夏對沈淮之說的最後一句話,帶著哭腔的抱住了沈淮之。
沈淮之身體僵硬,來自少女的馨香不斷傳來,他想起那夜做的那個夢,身體更加僵硬不敢動彈了。
那個夢實在是太荒唐,荒唐到自己不願意再想起。
沈夏渾然不覺沈淮之身體的,沉溺在要分彆的痛苦之中。
沈淮之輕輕拂過少女的發梢,柔軟的發絲撓的心有些癢癢的,“嗯,我會早點回來的。”
他從未見沈夏哭過,一次都沒有,這樣堅韌不拔少女竟然因為自己的離開而落淚,沈淮之有些心疼,要是可以,他希望能帶著她一塊離開,可京城凶險萬分,她留在這裡更加安全。
他會早點處理完所有的事情,早點回來,早點回到他們身邊,然後一輩子都不離開了。
沈淮之心裡默默許諾,最終還是分彆了。
沈淮之回望那淚眼汪汪的少女,心中的不舍愈發濃烈,同時對京城的那些人更加憤恨。
沈夏一時半會還不能接受朝夕相處的哥哥就這樣離自己遠去,坐在院子裡,看見壓低枝頭的春桃,巧笑言兮,“哥哥,等到桃子成熟了我們做果乾吃可好?”
久久沒有等到回應,沈夏落寞的低頭,哥哥已經走了。
時刻守護在自己身後的哥哥要去追求自己廣闊的天空了,自己不能強行將他圈箍在自己身邊,他值得擁有更遼闊的空間。
……
越忠快馬加鞭,一夜未眠,竟在中午之前抵達了竹山縣。
這一路走來,遠離京城的繁華,市井氣息越來越濃重,人們穿的也越來越樸素,尤其是汶陽一帶,竟多了許多流民,竟然沒有人上報,這是為何。
越忠皺著眉頭,滿心困惑,直到看到了一名女子,緊蹙的眉頭才稍微鬆解了些許。
藍色織金的衣裳已經不是京中的流行,可穿在那女子身上竟然如此靈動,她站在一群灰布麻衣的小孩中間,眉目舒展,笑語嫣然,寧靜而又美好。
聽著那女子清脆溫柔的聲音,她好像是在教孩子們刺繡。
這些小孩雖然穿的破舊,麵色蠟黃,可每個人的眼裡都充滿了希望,不似城外看見的那些,灰頭土臉,眼神渾濁,他們甜甜的喚著“王媽媽”。
越忠一時有些好奇,這裡到底是乾嘛的,駐足觀看了一會,等到了這些孩子們下課。
他隨便攔下來一個小女孩,問道“小朋友,你們在這裡是在乾嘛呀?”
越忠已經儘量放輕了自己的語氣,可小女孩還是有些怕怕的,等了良久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