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淵雖被嚇得癱軟在地，卻並未暈過去。
即便是他想要裝作昏迷不醒，但想著沈清寧醫術精湛，怕是當場會揭穿。到時候他這個皇帝的臉麵，怕更是無處安放。
索性，他一咬牙強撐著坐在了椅子上。
明淵裝作，正在認真的批閱奏折。
可奏折之後，是他顫抖的雙手、以及滿頭大汗的蒼白麵容。
禦書房的門被打開了。
史無紅與楊瀚鬱，正在給明瑾塵請安。
“不必多禮。”
明瑾塵的聲音，聽起來再正常不過了。
從他的語氣中，聽不出半分動怒的意味。可越是如此，明淵心裡便越是忐忑，知道不過是山雨欲來之前的寧靜。
“皇兄？”
明瑾塵已經走近桌邊，一把掀開他麵前的奏折。
看著明淵匍匐在桌上，他挑眉問道，“怎麼？皇兄生病了？”
“朕，朕很好。”
明淵吞了吞唾沫，強笑著坐了起來，“朕聽聞，清溪鎮天花複發了，你怎的回京城了？”
雖是質問，卻一點質問的語氣都聽不出。
“臣弟不是太醫、也不是大夫，不回京城難道還能治病？”
明瑾塵微微一笑。
他並未多看明淵一眼，隻微微側過身，露出站在身後的沈清寧，“皇兄，一彆數日！瞧瞧你可還能認出，這是誰？”
明淵小心翼翼的抬眼看去。
正好，對上沈清寧那雙，與顧凝香一模一樣的雙眼！
瞬間，明淵身子一震。
沈清寧笑意盈盈的看著他，福了福身，“臣女給皇上請安。”
“沈清寧？你你，你……”
雖已經知道，沈清寧被明瑾塵帶回來了，但眼下看到她就站在眼前，明淵仍是忍不住驚愕。
“皇上可是想要問問，臣女為何回來了？”
沈清寧笑著上前，與明瑾塵並肩而立，“其實，也多虧了皇上與惠妃娘娘呢！從前臣女，一直都待在相府中，沒有機會出去走走。”
“這一次，倒是領略了我南郡的大好河山，美麗風光！”
邊說，她臉上的笑意邊加深了，“而且，吃住都是皇上管著，還有幾千侍衛隨行保護，這種感覺真是太好了！”
沈清寧一番話，似乎當真是在感謝明淵。
讓她有機會走出相府、走出京城。
可明淵耳尖的，從她的話語中，聽出了一絲肅殺的意味。
他不敢隨意答話。
真是奇了怪了！
這些年來，他無端懼怕明瑾塵也就罷了……眼下，怎的對沈清寧這個小丫頭片子，明淵心裡也生出了一絲懼意來？
或許，是因為她如今與明瑾塵愈發相似的氣質？！
他們二人，進宮第一件事不是該動怒，該追究責任麼？
怎的，反倒是與他閒話家常？！
明淵心下錯愕，耳邊已經傳來沈清寧好奇的聲音，“惠妃娘娘在何處？”
“此次我能出去走走，多虧了她呢！臣女還想，當麵感謝一下惠妃娘娘呢！”
這句話中，那凜人的殺意愈發明顯了！
饒是明淵，也立刻捕捉到了！
不等他回話，隻聽明瑾塵已經冷聲吩咐道，“來人啊！立刻去‘請’惠妃娘娘過來‘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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