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祁王府寂靜無聲,安靜的似乎無人居住。
黑影靠近王府四周後便格外警惕,四下散開後,正在尋找可以順利進入王府、而不被發現的機會。
西院四周布滿暗衛,隻瞧著這幅場景,便知“住”在裡麵的不一般。
眀奕早已被折磨的沒有一絲神采。
他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眼中不見半點星光。
早在三年前,他還是驕縱跋扈的二皇子,是眾人仰望的對象,是明淵最看重的兒子。
甚至,有望登上皇位。
那時,他不可一世,他的母妃是後宮、乃至整個京城,最尊貴的女人。
不過三年時間,他從雲端跌下,在泥潭中掙紮著怎麼也爬不起來。
從前被關進祁王府,他還會想儘各種辦法逃出去。
不管是給明瑾塵認錯也好、撒嬌撒潑也罷,或者等著明淵與惠貴人開口。但如今,他早已心如死灰,甚至沒有逃出去的念頭。
如此,被關在祁王府一輩子,也挺好的。
至少,沒有那麼爾虞我詐了。
眀奕看著那一盞忽明忽暗的燭台,這二十年來的點點滴滴,都像是走馬觀花似的,在腦海中閃現了一遍。
他感覺,他就像是瀕死之人。
死到臨頭了,便會回憶過往。
若早知,沈清寧會如此厲害,當初他即便跪下抱著腿哀求她,也絕對不會失去這門親事。
更不會,為了沈清雅,處處刁難沈清寧。
原來,誰是珍珠誰是魚目,一開始便已經注定。
正如她們姐妹二人的身份,嫡出始終是嫡出,其尊貴庶出怎麼也無法超越。
到底,是他瞎了眼!
正想著,窗外似乎一道黑影閃過。
明淵隻以為,是外麵守著的暗衛經過,便沒有往心裡去。重新趴在床頭,懨懨的盯著閃爍不停的燭光,幽幽的歎了一口氣。
誰知就在這時,房門突然被一陣風給吹開了。
“吱呀”一聲,在這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
隨著一陣清風吹進來,桌上的燭光閃爍了一下,險些熄滅。
房裡,陷入一瞬間的黑暗。
眀奕正打算起身,將房門重新合上……明瑾塵早已下令,他在祁王府萬事都要親力親為,不會有任何下人伺候。
甚至,在府中日子,怕是還不如下人那般瀟灑快活。
因此,哪怕房門被風吹開,他還得起身自己關門。
好在,很快房裡便恢複了明亮,險些熄滅的燭光重新燃起來了。
他剛剛關上門,轉身便見床邊多了一人。
此人身穿夜行衣,從身量可以看出是一名男子……他臉上蒙著麵巾,太陽穴深深的凹陷進去,一看便是武功蓋世之人。
他,不是他的對手!
來人是敵是友,什麼目的?
眀奕腦海中,第一時間閃現出這兩個問題來。
不過,沒有察覺到他帶有敵意,眀奕便小心翼翼的靠近,將聲音壓得極低,“不知閣下是?”
“深夜潛入祁王府,可是有什麼目的?”
“二皇子。”
黑衣人也壓低聲音,衝他微微點頭,“我受惠貴人囑托,來帶你離開。”
惠貴人?
誰是惠貴人?
眀奕被關在祁王府,已有好幾個月。
並不知道,他的母妃已經被貶為惠貴人。
因此眼下聽到黑衣人這一句“惠貴人”,他一時還沒回過神來。好半晌,才驚訝的看著黑衣人,“你說什麼?惠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