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穗被謝宓的冷眼瞧得不是滋味,她楚楚可憐地辯道:“嫂嫂怕是想多了,不必杯弓蛇影,我身子不適,表兄隻是略微扶我一把罷了。”
王胥見謝宓氣勢逼人,也更為不喜道:“謝宓,你太善妒了,我與穗兒之間沒你想的那般齷齪。”
謝宓斜眼瞧著,挑眉笑道:“夫君不妨說說,我想的怎樣齷齪了?”
“我可什麼都沒說,隻是提醒夫君,沈表妹如今還未出閣,你們是兄妹情深,可落在外人眼中可就......”
沈穗聞言,臉頰瞬間染上緋紅,她抬眸望向謝宓,委屈道:“嫂嫂,你……”
話未說完,淚珠已在眼眶中打轉,欲落未落,更添了幾分楚楚可憐。
王胥心中莫名煩躁,他用力一甩袖,轉身麵向謝宓,神色嚴厲:“謝宓,你夠了!穗兒是我表妹,我平日裡照拂一二,何須你多加揣測?”
謝宓冷冷諷刺一笑,心想和王胥說不明白此事,她轉而走向沈菁,扶住她的手臂。
“母親,您瞧夫君如此疾言厲色,全曲解我的話了。我隻是想著世人的眼光,非我所能左右,我等身為丞相府的小輩,就更應行事端正。”
沈菁將一切看在眼中,也深知王胥對沈穗的關切的確存在不妥,她微微頷首道:“胥兒,阿宓說的有理。”
“她並非妒你二人兄妹情誼,而是恐這不明不白的舉止,累及家族清譽,更使得穗兒名節受損,將來難覓得良緣。”
“兒婦真是此意。”
謝宓言笑間,眼波流轉間自帶嗔怪的情態。
“夫君。”
她朝著王胥二人移步走過去:“若非母親為我正名,我這‘妒婦’之名,怕是要被那些捕風捉影之人傳得滿城風雨了。”
謝宓輕輕側身,望向沈穗笑道:“表妹你說是吧?同為女子,相信表妹更能理解我的苦心。”
想將“妒婦”之命按死在我頭上,且試試呢?
沈穗低眉斂目,故作委屈之態,心中卻恨得咬牙:看來得儘快設計那件事了......等卿雲變成了表哥的妾室,也免得謝宓總是盯著自己。
謝宓直接上前拉住沈穗的手,笑裡藏刀:“表妹也彆怨我有意為難,隻是這世道對女子尤為苛刻,你我皆應謹慎行事,免得落人口舌,傷了家族顏麵。”
言罷,她輕輕執起沈穗的手,那指尖微涼,涼得沈穗一驚,抬頭見到謝宓審視的目光,直抵人心。
“你身子既弱,便更應懂得自重,也免得讓母親擔憂。”
謝宓字字如針,讓沈穗感到一陣寒意,她試圖抽回手,卻發現敵不過謝宓的力氣。
沈穗眉心一蹙,杏眼通紅:“嫂嫂你......”抓疼我了。
她想故技重施,謝宓可不給機會,直接鬆開了她:“表妹手上有傷,倒是我大意了,沒弄疼你吧?”
沈穗被噎住,隻能咬牙道:“不曾。”
“那就好。”
謝宓笑著緩緩踱步至花廳中一隅,那裡正擺著一盆山椿,一撚紅層層疊疊,豔麗奪目。
她輕撫花瓣,借花喻人:“早春的山茶花能開到現在,可見其爭妍之心,必是要獨冠春色的,隻是......美麗也需得自持,方能長久。”
沈穗暗自咬牙,眸中閃過不甘:謝宓根本就是在含沙射影地敲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