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胥的怒吼空回蕩,沈菁心底已經是萬分疲憊,恐再生事端,便並未言語。
誰知王胥一轉眼,正看見涼亭中的卿雲,他頓時額頭上青筋暴突,毫不猶疑地起身,將一切罪責都怪在卿雲身上。
“又是你!”
王胥滿目猩紅,暴怒地衝上前:“一定是你害了穗兒!你這個該死的賤婢!”
他怒不可遏地抬手,死死掐住卿雲的脖頸,將她逼退到堅硬的柱子上,卿雲悶哼一聲,後背撞得生疼。
王胥力道之大,要將卿雲的脖頸生生掐斷一般。
周圍人驚呼連連,沈菁見狀心中雖急,卻更擔心吐血昏迷的沈穗,她走不開,隻能言語勸道。
“胥兒,你冷靜些,先救穗兒要緊。”
王胥不聽勸阻,一心要掐死卿雲,她擰緊眉心,脖頸被王胥死死掐住,快要喘不上氣了。
“放......開!”
卿雲的臉因窒息而漲得通紅,雙唇微啟,王胥死死掐住她的脖頸,她雙目上翻,險些暈厥過去。
她毫不懷疑,王胥會掐死自己,就跟前世一樣!
眼盲心瞎的蠢蠹!
卿雲心中湧出巨大的怨憤,忍住窒息的痛苦,額上青筋直跳,她用儘全身力氣,抬起手試圖掙脫。
此刻眾人皆驚,卻無人敢輕易上前,唯恐觸怒了盛怒之下的王胥。
謝翊見此情形,深知王胥會傷及卿雲的性命,他顧不得自己還是“病弱之身”,上前攔住王胥。
“姐夫,你不知是非黑白,怎可擅自動手傷人?”
王胥卻不管謝翊的阻攔,怒吼道:“謝濯纓,你給我閃開!”
卿雲趁著王胥分神之際,咬緊牙關,抬手拔下發髻上的銀簪,用儘全力地對準王胥的手背狠狠紮了下去!
銀簪刺入肌膚的瞬間,鮮血湧出,王胥吃痛,手猛地一顫鬆了力道,卿雲趁機立刻掙脫王胥的鉗製。
“嘶——”
“賤婢,你竟敢傷我!”
王胥怒吼,迅速拽住卿雲的衣袖,她到底敵不過他的力氣,就要被拽回——
這千鈞一發之際,謝翊身形一閃,擋在二人之間,他手中的羽扇已非文人雅士之物。
謝翊暗自將手腕一轉,扇柄處暗藏的機關打開,現出白刃,精準無誤地劃過卿雲被扯住的衣袖。
隻聽“嗤啦”一聲,衣料撕裂,王胥手中隻拽住一片殘破的布料。
卿雲趁機掙脫,踉蹌著向後退去,背靠著涼亭的柱子,大口喘息,胸脯劇烈起伏,仿佛剛溺水後又浮出。
而王胥此刻沒能掐死卿雲,雙目已被怒火蒙蔽,他轉眼怒視謝翊:“謝濯纓,你竟敢屢屢維護這個賤婢,與我作對!”
王胥怒不可遏地上前,拽住謝翊的衣襟領口,就欲動武。
隻見謝翊沉著道:“姐夫行莽夫之事,將怒火發泄於她,又是在跟誰作對呢?”
“你可想好了要幫這個賤婢說話?!”王胥的雙眼赤紅,仿佛能噴出火來。
謝翊身形未動,穩穩地擋在卿雲麵前,墨眸沉靜。
“姐夫應該先自省一番,你是否要殺了她,讓丞相府的清名蒙塵,置陛下的聖意於不顧?如今政局詭譎,國舅領外兵入京,琅琊王氏稍有不慎,就是萬劫不複。”
謝翊聲音不高,卻字字重錘,重擊在王胥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