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身子都是忍不住地發顫。
直到,那低著頭的兩人,來到了燭火處。
人兒身子搖搖欲墜,幾乎是要顧不得什麼衝了過來。
“七婆婆!雲芝……”
剛是失聲叫了兩句,朝前什麼都顧不得地奔了兩步,耳邊就是傳來了梁公公鎮定提點的聲音。
“奉儀見了新人,當是要穩重些,才好叫旁人知曉瑤塵軒的規矩,若是有話,還是要去屋內問。”
死死地捂住胸口,由著旁邊臘月攙扶著的薑濃,睜開了朦朧的雙目,使勁移開了目光從那來人身上,看向了梁公公。
話音中都帶著往日裡沒有的急切和顫意,卻又多了幾分刻意維持的鎮定。
“梁公公說的是,還望公公代我謝過殿下,明日,我親自去拜謝殿下。”
梁公公笑著眯著眼睛,道:“奉儀知道就好,老奴也不過是奉命行事,所有之事,皆是太子的心意,奉儀自是要多把咱太子爺放在心上,便是沒什麼事情成不了的。”
說著,梁公公就又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夜也是深了,我瞧著這兩個都是聽話懂事的,奉儀也是真心地喜歡,今夜就是先讓他們照顧著,老奴這就回去複命了。”
說罷,梁公公當真轉身離開了。
走之前還在那個懷裡捂著包裹的人麵前說了句:“好生伺候著。”
梁公公就是徹底離開了瑤塵軒。
直到門關上。
兩個新來的,身穿布衣的一大一小來到屋內。
屋門順勢關上。
連著臘月也是自覺地在外頭候著。
薑濃還未曾站定,就是被自小跟隨她的丫頭雲芝攔住了腰肢。
“姑娘!我總算見到你了!”
薑濃雙目通紅,低頭看著跪在跟前激動的雲芝,安撫地拍了拍雲芝的肩膀,淚也是絲毫忍不住地落下,看向了那邊同樣掩麵哭泣的七婆婆。
“七婆婆,這些時日你們還好嗎?小團兒……可還好?”
七婆婆也是紅了眼,趕忙來到了薑濃的身邊,獨自尋到了那邊的軟榻處,拆開了懷裡的包袱。
一下子就是露出了一個白胳膊白腿的小娃娃。
那小娃娃是睜著圓滾滾的大眼睛,瞧著很是精神,可那眼睛卻是瞧著有些紅,濕漉漉的,似剛哭過一般。
惹人憐愛得很。
薑濃身子僵硬,頓在了那處,雙目不眨地望著那軟榻上的一團,雖還是肉嘟嘟的,可她如何瞧著,還是比她離開的時候瘦小了些。
淚水再也止不住地從眸中翻湧而出,薑濃蹲在了軟榻前,忍不住地輕輕抽泣出聲,小心翼翼地觸碰那小人兒。
那小小的人兒也似在看她,腿腳都是不翻動了。
眨巴著葡萄大的眼珠子,小手揮動著,咿呀地叫出了聲。
本是好好的,薑濃就是沒忍住抱住了他,可剛進入懷裡的小娃娃一下子就變了臉,哭了起來。
他的哭聲不是很大的,卻是叫人聽的心都跟著揪在一起的,久久鬆不開。
薑濃又手忙腳亂了起來,可到底她也舍不得放開懷裡的小娃娃。
這是她的孩子。
她十月懷胎,拚了命地生下來了。
不過才三個月不曾見,他就變了好些。
從前,小團兒是最愛她這個娘親抱的。
幾乎從未在他懷裡哭鬨過什麼。
不過才這些日子,他就是快不認得她了……
孫良娣也未說錯什麼,她這個做親生母親的,是心腸硬得很,舍得下他這麼小點兒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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