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陳最平靜地應了一聲。
他已經做了他這個律師能做的一切,結果如何,不是他能控製的。
蕭明德和李懷拿著證物匆匆離開,陳最開車回律所,整理開庭用的所有資料。
而另一邊的薑楠,蜷縮在角落,等待著過兩天的開庭。
她不知道陳最會不會為她做什麼。
但隻有兩天時間了,他又能做什麼呢?
薑楠整宿整宿睡不著。
被帶上手銬帶往法院的時候,她扭頭看向窗外。
明媚的陽光,被車窗擋住了色彩,像是虛幻的夢境。
可路邊的植物、行人頻繁閃爍的車燈和嘈雜的聲音,都在向她宣告著這一切的真實。
窒息是真實的。
恐懼是真實的。
薑楠不懂,自己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
從十二歲生日之後,老天爺好像從來沒有對她給予半分眷顧。
車子停下,薑楠被帶下車。
無數記者蜂擁而上,閃光燈照得薑楠睜不開眼。
和在周成家被帶走的那一晚一模一樣。
她抬起手臂擋住照在臉上的強光。
“薑楠,你為什麼要殺人!”
“薑楠,案件有沒有什麼隱情?你和周成是情感糾紛嗎?”
“請說說你因愛而不得殺人的想法!”
所有衝擊而來的采訪提問,都變成了尖銳刺耳的嗡鳴。
麥克風衝破警員阻攔,不小心打在她的臉上。
薑楠被迫後退,又被重新推著向前。
“傳被告人到庭。”
站在被告席上,薑楠依舊是一陣頭暈目眩,呼吸急促。
一聲輕咳嗽聲響起。
薑楠這才回過神,下意識循著聲音看過去。
看見是陳最,她茫然空洞的瞳眸才閃了一下,逐漸彙聚出光來。
許是意識到自己的臉色蒼白難看,她慢慢地扯出一個笑容來,帶著點祈求。
陳最對上她的視線。
視線在半空交彙,凝滯幾秒。
心臟被她的笑容刺了一下。
“執勤法警把她的戒具打開。”審判長說了一句。
法警將手銬取走,薑楠看向四周。
她從大學開始畫懸疑漫畫。
現在,懸疑漫畫裡從未出現過的分鏡,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起訴書指控的被告人,向法庭報告你的姓名、出生年月、民族籍貫、職業地址。”
“薑楠,出生於1998年10月16日……”
庭上核對信息的過程很快。
當宣布合議庭組成人員名單的時候,薑楠毫不意外地聽到了薑長林的名字。
“下麵進行法庭調查,首先由公訴人宣讀起訴書。”
薑楠朝著薑長林看過去。
薑長林低著頭整理文件。
在察覺到薑楠的視線時,他抬頭對上薑楠的視線,表情冰冷嚴肅。
這是他對待被告的一貫表情。
薑楠曾在想念薑長林的時候,看過他參與的公開庭審視頻。
於是,薑楠安慰自己,他的工作這麼忙,所以他從來隻給自己發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