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景遲斜眼瞧著覃煙,她未稱他姓氏。
顯然不想要覃母知道他身份,以免硬要道謝。
穆景遲嘴角勾起惡劣的笑,忽然就不想要覃煙好受。
他心裡自打重生後瞧見她,就有一種無名火,隻他活了這麼多年,早知道該如何控製情緒。
不讓情緒外露,更不讓覃煙察覺不對。
覃母不讚同,“這怎麼能相提並論?靜嫻送的是代表她自己的心意,更何況你三姐姐手裡才多少銀兩?娘送的,是代表覃家的心意。”
覃煙隻覺得頭疼。
“敢問公子姓甚名何?家住哪裡?”
覃煙狠狠瞪著穆景遲,頗有一副穆景遲要是敢說話,她就用眼神刀殺了他的架勢。
這眼神明顯取悅了穆景遲。
可他若是怕了覃煙,就不是他。
“晚輩穆景遲,忠義侯府庶三子。”
“穆景遲?是個好名字。”覃母讚不絕口,“也是個好孩子。”
覃煙無語,穆景遲要是好孩子,這世上恐怕就沒有壞人了。
覃煙也想勸覃母,然而覃家都是一頭頭倔驢,她一個都勸不動!
穆景遲這個心思深沉又歹毒的壞人!
輕而易舉將心思單純正直的覃家人當猴耍!
隻有覃煙自己,是那個清醒的局外人。
“你們在聊什麼?”周昀修款款走來,步伐略微有些急切卻不失規矩。
“昨日被母後召進宮,今日宵禁開門才得以出宮,讓覃夫人久等了。”
覃母急忙搖頭,“沒有沒有,今日前來,是為了送給您一樣東西,殿下幫了覃家這麼多,這是覃家該做的。”
覃母親自將玉佛端上來,掀開上麵的紅綢,眼中還有些不舍。
“這玉佛臣婦供奉了五年,已經養成佛緣,隻要殿下遣人多多上香,便可保六皇子府無虞。”
周昀修連忙擺手,“不不,這麼尊貴的東西我不能收!”
沒人瞧見,穆景遲在看見玉佛的一刹那,眼神變得極其冷厲。
這玉佛,穆景遲前世也瞧見過!
那是穆景遲才將覃煙帶進府中,當時他對覃煙感情並不深厚,隻當一個玩意兒養在身邊。
那日覃煙和他的原配夫人吵了起來,聽說摔了原配夫人最尊貴的玉佛,鬨到了他那裡。
當時林氏一定要穆景遲休了覃煙,將她按照不尊主母的罪名懲罰了!
當時穆景遲是怎麼處理的?
他記得,他當時正在調查大理寺的一個大案件,不耐煩這種後宅小事。
他無視覃煙說玉佛是她的,派人抓了覃煙,打了三十大板,在床上躺了半年才好。
那次,覃煙沒有說一句不是,而是默默受了罪責。
穆景遲禁不住想,當時他心中斷定,覃煙便不是一個善良女子。
而是一個說謊成性,惡毒的女子。
然而,穆景遲也不是什麼好人,他並不在乎覃煙品性如何。
可後來他和覃煙感情破裂,乃至不相信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因此處發生改變的。
可若,當初覃煙就沒說謊,說謊的人是林氏?
那穆景遲前世十三年,對覃煙的自以為都將天翻地覆。
穆景遲沒敢往下想,原本惡劣對待覃煙的態度,也變得複雜起來。
他瞧著站在覃母身後的女子,她規規矩矩站著,瞧著那玉佛臉上沒有絲毫表情變化。
仿佛前世早已成過往雲煙,於她而言毫不在意。
穆景遲心中火氣再次騰起,隱隱有壓製不住的趨勢。
憑什麼她能坦然忘記前世的一切,這輩子還勾搭周昀修,妄想成為六皇子的嬪妃?
這些日子穆景遲一次次回憶前世,仿佛是一場笑話。
眼前,覃煙朝著周昀修微微一笑,她站起身倒茶險些沒站穩,周昀修一把將人扶住,肌膚相觸,何其曖昧。
穆景遲心中怒意,讓他產生一個可怕的想法,既然她想糾纏。
那就跟他糾纏生生世世好了。
彆再想去禍害周昀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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