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好咧!”掌櫃手腳麻利的將布匹準備好,交給一旁的流月。
沈青檀又挑了幾匹色彩鮮豔的織錦,吩咐雜役送到馬車上。
主仆幾人從布莊出來,便瞧見一道輕盈的身影飛奔過來,徑自撲進沈青檀的懷裡,緊緊地抱住她。
“沈姐姐,我好久不曾見到你了,沒想到今日在布莊遇上你。”秦窈鬆開沈青檀,改抱她的手臂,笑容燦爛地說道:“我們去酒樓坐一坐?”
秦窈生的一張圓臉,彎彎的柳眉下,一雙烏黑水潤的眼睛晶瑩明亮,笑起來的時候,兩頰顯露深深的梨渦,活潑可愛。
前世的時候,聽說秦窈遇人不淑,被休回秦家後,又受到連累被抄家問斬。
沈青檀心頭發澀,食指戳一戳她頰邊的梨渦,唇邊帶笑道:“今日便不去酒樓,你隨我回府?先去認一認門,日後想見我,便直接遞帖子。”
秦窈不是個拘謹性子,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沈青檀,甜甜一笑:“我正想去國公府拜訪,看姐夫待你好不好。”
沈青檀心頭發軟,帶著她坐上馬車,吩咐車夫回趙國公府。
馬車方才行駛片刻,突然停了下來。
車夫在外說道:“二少夫人,有一位女子攔下馬車。”
沈青檀眉心一蹙,方才挑起簾子一角,便見女子神色淒楚的乞求道:“二少夫人,求求您帶我去見二爺一麵。”
女子穿一件白綾裙子,弱骨纖形,似出水芙蓉。
沈青檀腦海裡瞬間閃過一個念頭,有人又在挑事兒。
趙玨在國公府的地位岌岌可危,沈明珠的作為已經傳出去,成為了眾人的笑柄。
若是這個節骨眼上,一個光風霽月,驚才絕豔,清冷孤高的世家公子,自小又體弱多病,不近女色,突然在外藏一個女人,可以想象會造成怎樣的轟動。
世人眼裡的趙頤身上不沾世俗氣息,高雅不可攀附,一下子墜下神壇。
誰會在意趙玨與沈明珠那些陳腔濫調的事兒?
瞬間將矛盾轉移。
沈青檀甩下車簾子,冷靜地吩咐:“回府。”
車夫愣怔,片刻間回過神,駕車回國公府。
女子似乎沒想到沈青檀不接招,居然直接讓車夫趕車。
她不信車夫真的會撞上她,強壓下心頭湧出的害怕,硬著頭皮站在原地。
可當她看見馬車真的沒有避讓,也沒有停下來的趨勢,嚇得花容失色,連忙往一旁避讓。
馬車擦過她的手臂駛離,她的一張臉慘白,心臟怦怦跳得飛快。
這位二少夫人竟真的不怕攤上事兒嗎?
馬車裡,秦窈問出相同的話:“沈姐姐,你不怕撞上她,惹上麻煩嗎?”
“她貪圖富貴,若是命都沒了,拿什麼來享福?”沈青檀扯著唇角:“她不敢拿命賭。”
秦窈鼓著腮幫子,不高興地問道:“如果……她真的是姐夫在外的女人呢?”
“她若是趙頤養在外麵的女人,特地來攔我的馬車,說明趙頤不打算給她名分。我若是上趕著處置她,不說太過跌份兒,指不定會適得其反,提高她在趙頤心裡的地位。”
沈青檀十分理智:“她若不是趙頤的女人,更沒必要理會。若是帶著彆的目的,我接招豈不是落入對方挖的陷阱了?”
秦窈似懂非懂,她娘整日與妾室鬥法,恨不得將小妾摁死再翻不了身。
隻希望她這素昧蒙麵的姐夫,千萬彆是個表裡不一的偽君子。
——
趙頤為製敕房中書舍人,處理完詔冊之後,便預備出宮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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