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人,請留步。”皇帝的貼身太監司禮監秉筆曹公公,笑容溫和地說道:“皇上請您去太極殿,有要事與您相商。”
趙頤微微頷首,低咳幾聲:“有勞曹公公親自跑這一趟。”
曹公公笑得一團和氣:“這是咱家分內事。”
趙頤信步去往太極殿,站在殿外等曹公公通傳。
曹公公恭敬地說道:“皇上說您來了,直接入內便可。”
趙頤踏入太極殿,站在殿中央請安:“微臣恭請皇上聖安。”
“頤兒,這裡並無外人在,不必遵循君臣之禮,你喚朕姑父即可。”靖安帝放下手裡的奏折,給趙頤賜座,關切道:“最近身體如何?”
趙頤回道:“最近幾日要好轉一些。”
“朕召了太醫院院使給你請個平安脈。”靖安帝朝早已候在一旁的陳院使招一招手:“朕見頤兒氣色較前些日子要差上些許,你仔細診脈。”
“微臣遵命。”
陳院使早已習以為常,每個月的今日都要來太極殿為趙頤請脈。
趙頤望向黃袍加身的靖安帝,他身材高大偉岸,雖然神態平和,卻又不失威嚴氣度。
此刻起身朝他走過來,目光慈愛似看家中小輩。
整個趙國公府似乎隻有他得到靖安帝這份聖寵,所以才更遭二房忌憚。
人人都說姑母疼愛他,愛姑母至深的靖安帝,便愛屋及烏。
事實也的確如此,從他記事起靖安帝便對他極好,但凡宮裡有什麼稀奇貢品,都會派人送一份給他。
小時候身體病情更嚴重,幾乎每日纏綿病榻,湯藥不斷。
靖安帝十分上心,張榜為他遍尋名醫,精心挑選兩個醫術高明的太醫,住在了國公府為他養病。
等他大了一些,身體好轉了不少,若是在京城的話,便每月定時進宮請陳院使把脈。
陳院使提醒道:“趙大人,左手放在脈枕上。”
曹公公立即取出趙頤專用的脈枕,放在一旁的紫檀小桌上。
這是靖安帝得知趙頤有潔症,便特地吩咐內務府準備的。
當真是皇子公主都沒有這一份恩寵。
趙頤溫聲道:“有勞了。”
陳院使凝神為趙頤號脈,眉頭一蹙,神色凝重,又讓他伸出另一隻手,細細把脈後,方才收回了手。
靖安帝觀察到陳院使表情變幻,沉聲問道:“如何?”
陳院使回稟道:“皇上,趙大人的情況不容樂觀,還是得儘快找到醫聖仲元,方才有一線生機。”
靖安帝神色沉下來:“你可有彆的方法,蘊養他的身體?”
陳院使搖了搖頭:“微臣與其他同僚鑽研過了,仍舊是原先的藥方較好。”
靖安帝擺一擺手,示意他退下去。
陳院使告退。
宮婢端來一盆熱水。
趙頤麵色平靜,並未受到陳院使那番話的影響,慢條斯理的淨手。
反倒是靖安帝大受影響,他的目光注視趙頤,鄭重地說道:“頤兒,朕會加派人手去找仲元。你彆怕,朕必定會治好你。”
說到這裡,他又想到什麼,笑著說道:“你小的時候,那些庸醫還說你活不過十歲,你看轉眼間便長這麼大,都已經成家立業了。”
這番話像是在寬慰趙頤,又像是在給他自己定心。
趙頤見他定定地盯著他的臉,像是透過他的臉在看誰。
大約是在看姑母?
他淡漠地說道:“您不必為我擔心,一切都自有定數。”
靖安帝神色黯然,似乎不願再談這個沉重的話題,他提起另外一樁事:“朕聽說你大婚的時候,你與趙玨互換了新娘?當真是新娘上錯了花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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