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來說,砍下來的枝乾。
就算是男子,也要兩個人一同扛下來。
但初酒腰間彆著斧頭,帶著粗木,走的要多飛快,有多飛快。
大家出門準備柴火,會先拖到山下規定地點,由專門的人計數之後,放到拖拉機上,再由拖拉機一起拖回去。
初酒下山時,正好經過山腳。
女孩子們,都聚在這裡撿乾樹枝。
李圓音跟在她的兩個舍友身後,蒼白的臉上,神色有些不太好看。
許久未見,她身上那股柔弱清雅的氣息,開始減弱,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戾氣和尖酸,不過還不算太明顯。
現在這個撿柴火的工作,直接影響到,大家冬天用的火。
一般來說,一個屋子用一個碳盆子。
所以,孫梅和張芳兩個,才和李圓音一起行動。
“你快點啊。”孫梅催促李圓音:
“按照你這個速度下去,咱們幾個冬天,都得活活凍死。”
李圓音沒說話,眼神有過一抹憤憤。
去年冬天的時候,她還住在夏家。
夏家青壯年勞動力多,他們人也不錯,根本沒有人,和李圓音計較柴火的數量,所以李圓音隻稍微撿了些枯柴,一個冬天,就這麼過來了。
今年,她卻要自己動手。
她心中正酸酸的,但也不好和同住的人關係太僵,隻好跟在上麵,有些不悅說道:
“我們這些下鄉來的真可憐,沒有父母兄長依靠,什麼都隻能自己做。”
“我以前住夏家的時候,從來沒看過,初酒乾這麼重的活,都她四個哥哥,給她打點的好好的。”
因為李圓音落後幾步,她說話的時候,嗓音是揚著的。
這些言語正好順著風,刮進了初酒的耳中。
初酒本來打算繞過李圓音走的。
但被人這樣編排,初酒就專門到她麵前,扯著嗓子,聲音大到這附近的人都能聽到:
“李知青,你這個人怎麼腦袋不好使?我明明撿的柴火,比你不知道多多少,結果你睜眼說瞎話,說我沒乾活?”
李圓音看著初酒,都有些驚呆了。
因為女孩們砍不動樹,更沒辦法,把砍下來的樹扛走。所以她們和男孩是分開的,李圓音這一路,沒看到初酒。
她還以為初酒和之前一樣,沒過來。
誰能想到,初酒還能這麼猛的?
麵對初酒的反駁和質問,李圓音一時間,竟然都不知道說些什麼。
她人還在原地愣著,就聽初酒的聲音,中氣十足,幾乎響徹整個山林:
“我說你年紀不大,怎麼和長舌婦一樣,天天嚼舌根。你要是嚼的確有其事也就算了,你就自己硬編,你篾匠投胎的啊你?”
孫梅和張芳兩個人站的最近。
在那憋笑,都有些憋不住。
而山上其他勞作的人,也都將初酒這番話,聽的清清楚楚。
顧修正在砍柴的動作一頓,目光向遠處看去,不知在想些什麼,過了許久之後,才搖搖頭,歎息一聲。
他當初真的是被長相蒙蔽雙眼。
看著李圓音身上還帶著書卷文雅的氣息,對她有幾分好感。
現在想來,真是眼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