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淮往前逼近兩步,意思不言而喻。
大長公主見狀,指著他的鼻子厲喝,“你,你放肆。”
眼看餘淮就要上手,立在一旁的程雅突然開口道“字已經簽了,也畫了押,都彆折騰了,就這樣吧。”
餘淮霍地轉身朝她望去,顫聲問“為,為什麼?咱們之前不是都已經說開了嗎?你為何要反悔?”
大長公主一聽這話,就知道兒子悄悄來見過程氏,並且哄好了她。
幸虧她今日過來,不然折騰一大圈都得成為無用之功。
程雅聳聳肩,淡聲道“你母親讓我接納你的妾室,並將她生的兒子養在我名下,
真是笑話,我堂堂公府嫡女,在能生養的情況下,憑甚抬舉你的庶子?”
餘淮聽罷,眼底劃過一抹驚詫之色。
他之前隻是覺得母親不喜雅雅,故意弄個妾進他的院子惡心她。
沒曾想……
這種事彆說雅雅,就是他聽了也覺得過分至極。
“母,母親,您怎麼能向她提如此苛刻的要求呢?她可是兒子明媒正娶的妻,您怎麼……”
不等他說完,大長公主直接擺手打斷了他。
“本宮即便不讓她撫養庶子,她也不會同意回餘家的,程氏善妒,容不下你納妾,她命我先去處置了貞娘才肯回府。”
說此一頓,她的麵色漸漸轉冷,“本宮還沒死呢,她便如此行事,日後還得了?”
“……”
餘淮低垂下頭。
雅雅生產數日母親都不曾登門拜訪,這會突然過來,八成是覺得程霖入獄,程家沒有翻身的可能了。
但她有沒有想過安國公如今還在北境任主帥,統領三十萬雲家軍抵禦鎮北侯?
即便程霖真的被判了流放或者監禁,以安國公在朝中的地位與人脈,重新為兒子搏個前程又豈是難事?
最最重要的是,陛下器重程霖,他又怎會讓自己的心腹折在蕭翼那紈絝手裡?
英親王府再鬨又如何?難道他們還能將安國公府連根拔起不成?
“母親非得拆散我們嗎?您可想清楚了,今日您棄了這樁姻親,他日再想攀附程家就難如登天了。”
‘攀附’這個詞讓大長公主心裡極度不適。
程家再鼎盛,她這個皇家嫡女也無需屈尊降貴的去迎合。
更彆說程霖如今犯了事,盛京各大家族都在背後虎視眈眈,恨不得群而攻之。
多方勢力打壓之下,即便安國公府不倒,也徹底廢了。
“和離書已簽,你多說也無益。”
餘淮扯了扯僵硬的嘴角,似是笑了。
“行!母命不可違,兒子聽您的安排,您說什麼就是什麼。”
說這話時,他麵帶笑容,可眼底一片寒涼。
大長公主也聽出了兒子話語裡的不對勁,可她並不打算退讓。
在家族利益麵前,兒女情長算得了什麼?總有一日他會明白她的良苦用心的。
等過個一年半載年,她再為他續一房,照樣可以嬌妻在懷,時間久了,她就不信他忘不了程氏。
思及此,她緩緩從椅子上站起來,將其中一封和離書遞給程夫人。
“姻親一場,本宮也不做那落井下石之人,以後餘程兩家橋歸橋,路歸路吧。”
說此一頓,她想了想又道“雖然本宮將兩個孩子交給你撫養,但一應開支餘家會負責到底的。”
程雅也沒拒絕。
誰會跟銀子過不去?
她大大方方的施禮,“多謝殿下。”
大長公主迫切的想要與這家人劃清界限,大步朝屋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