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餉貪墨是塊爛瘡,與其任由它繼續爛下去,不如趁機挖掉。”
“邊軍將士的心才能徹底踏實下來。”
“再結合你的拓荒之策,邊軍的入不敷出便能從根本上解決。”
“朝廷也會少了撥付餉銀的壓力。”
周妍眼神越來越黯淡,眼睛不禁紅了。
“所以,殿下就打算拿我們周家開刀?”
前世的趙澈,對她雖然一般,可從沒動過她的家人。
這一世的趙澈,居然拿她一家老小的性命來謀劃政事!
她對他真的非常失望。
趙澈微微一怔。
“在殿下看來,我們宣府的軍士們都是待宰的羔羊。他們的妻女也是可以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供人褻玩的玩物?”
周妍用力掙脫趙澈按在自己腰上的手,緩緩直起身子,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不停滾落。
眼裡的失望和傷心卻仿佛一把淬了毒的刀子,狠狠插進了趙澈的胸口!
“殿下三番兩次輕薄周妍,就是因為我們宣府軍,我們周家在朝廷裡沒什麼勢力,可以任人欺淩?”
周妍緩緩後退。
帷帳垂落。
她整個人被帷帳擋在床外。
朦朧的帷帳如同一道無形的屏障,要把他們隔離開,成為兩個世界的人。
趙澈心中戾氣陡然爆發。
他猛烈又迅速地抓住她的手腕,又將她拉得踉蹌,倒在他身上。
“周妍,是你撩撥在先,如今反而倒打一耙?!”
周妍被他拽得差點胳膊脫臼,肩膀酸痛難忍。
身體硬生生砸在他身上,砸得她全身發麻,半天動彈不得。
趙澈也不好受,牙關緊咬,額頭冷汗冒出。
“我何時撩撥過你?!”
周妍痛得眼淚汪汪,瞪著他反駁。
“之前對孤笑臉相迎,日日偶遇,討好賣乖,甚至追到宣府邊塞。突然又撂開手,幾個月毫無音信!”
“看似愚蠢單純,欲擒故縱的招數倒玩得爐火純青!”
周妍咬著唇,又怒又氣。
我那是重生了幡然醒悟,不想再熱臉貼冷屁股而已!
“殿下誤會了!周妍去宣府,是想去那裡為自己尋一個夫婿,再也不返回京城,不是為了追殿下!”
趙澈的俊臉刷得鐵青。
他猛地坐起身,大概是牽扯到了傷痛處,額上冷汗漣漣。
眼睛淬滿了冰碴子,惡狠狠地直視周妍!
雙手緊緊抓住她的兩個纖細手腕,把她禁錮住。
周妍被他拽得不得不跪在床上膝行向前,與趙澈麵對麵。
趙澈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冰冷,帶著殺氣,就像惡狼看著利爪下的獵物。
“那日在淑芳齋,你說喜歡孤,愛孤,想要孤,也都是假的?!”
周妍眼睛裡盛滿了驚恐。
兩輩子加起來,她也沒見過這麼失態的趙澈。
此時的他就像個狂怒的惡魔,非常危險。
俊美的相貌因為強忍著身體的疼痛,眉頭微蹙,汗水滾滾,顯示出幾分脆弱。
讓人莫名生出幾分心疼。
周妍嚅了嚅唇,耷拉著肩膀,語氣也弱了不少。
她還是怕他,不敢與盛怒的他硬剛。
何況他還有傷在身。
看他這副難以行動的樣子,好像傷在腰上。
周妍輕輕搖頭,想甩掉被他皮相迷惑的非理性念頭。
他是冷漠的上位者,自己全家乃至宣府軍都被他利用,差點抄家殺頭!
我居然還傻到去心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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