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諾是吃天然無公害的農家飯長大的,沒什麼機會接觸到外麵的吃食,所以一看到燒烤就連兩眼放光。
她狼吞虎咽地吃著,像隻小鬆鼠瘋狂往嘴裡塞花生一樣,兩個腮幫子塞得鼓鼓的,連嘴巴周圍都是油光。
我給她開了瓶可樂,遞到她跟前,關心道:“你慢點吃。”
她頭也不抬地隻顧著吃,嘴裡咀嚼著東西,含糊不清地應了。
我又開了一瓶可樂,喝了幾口。
這幾日有些冷落她了,我在她身邊坐了下來,愧疚道:“本來說好帶你來玩的,沒想到來了這裡,好幾天都沒顧得上你。”
“對不起啊,小諾,都是姐姐不好。”
我又咽了一口可樂,冷冰冰的液體很快滑入喉管。也興許是空調開得太低,涼意在頃刻間蔓延全身,我登時打了個寒噤。
“沒關係,姐姐,我很乖,你不在的時候,我都有按時吃飯。”小諾知道我忙的事情,她幫不上忙,就表示理解:“對了,媽媽的事情解決好了嗎?”
“解決了但沒完全解決,”我惆悵道,“媽媽先前想買瑜伽店,這筆錢很早之前給了壞人,然後就被壞人轉移資產,這筆錢不一定能拿回來。”
“不過,壞人已經被警察叔叔抓了,好在懸崖勒馬,媽媽隻損失了一部分錢。我覺得這個結果已經很好了,媽媽人沒事就好了。錢以後還可以再賺。”
小諾啫囔一句:“壞人可真可惡。”
“是啊,壞人都很可惡的。”我給小諾順毛,把她凹進去的衣領翻了出來,輕輕地撫平了褶皺。
小諾全程都很順從,如一隻聽話的洋娃娃讓我擺弄,沒有任何反抗的舉動。
在她看來,一個人會親自幫另一人理衣領,那是親密之人會有的舉動。
姐姐幫她理衣領時,流露出的感情似曾相識,這種眼神她隻在媽媽的眼中見過。
張女士也會給她理一理衣領,她忽然想起了媽媽,於是問:“姐姐,我什麼時候可以見到媽媽呀?”
“想媽媽了呀?可能不太行,姐姐沒辦法讓你見到媽媽。”我摸了摸她的小臉,擔心她會誤會,耐心解釋道:“我是未來的人,這一點是秘密,不能讓媽媽知道。所以要是我把你帶到她身邊,難免會解釋不清楚,牽扯出很多的麻煩。”
“好吧。”
小諾低頭看了看被整理好的衣領,也不在意這個問題了。
待在姐姐身邊也挺好的,姐姐時常會對她感到歉疚,然後給她買好多東西。
那是長大後的她對自己的一種關愛,還有毫無保留的愛意。這麼一想,她們兩個可不就是世上最親最愛之人?
當然。
媽媽也被自己劃入到這一類的人,但是她總覺得隔了一層,在姐姐出現之前,沒有人是真正理解自己的。
或許,這世上能理解自己的,還是未來的自己吧。
身邊很久沒有傳來聲響,我見小諾難得在發呆,替她擦去了臉上的油漬,忍俊不禁:“小花貓,在想什麼呢?”
小諾微微垂著雙睫,放下手中的燒烤,頓時覺得燒烤也不香了,她很認真地望著我,道:“我在想,姐姐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我很喜歡你。”
“怎麼突然這麼煽情?”我笑著打趣她,忽而想起了周景,觸及到內心最柔軟的一塊,便問:“小諾,你還記得在寺廟時,見到的子寒哥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