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諾略作沉吟,“我記得。”
“如果,”我謹慎道,“我是說如果,給你一次機會,可以再見到他,你願不願意呀?”
小諾若有所思,望著我的眼睛一眨不眨,緩緩地,又咬字清晰地道:
“我不願意。”
腦中恍如驚雷響過,我怔愣一下,久久回不過神來。
我還以為聽錯了,追問:“你不願意?”
小諾麵無表情道:“是,我不想再見到他。”
“為什麼?”這真是令我大吃一驚了。
關於周景和我在一起的事情,我還沒來得及告訴她。我本以為先給她個緩衝,告訴她的子寒哥哥一直和他有著莫大的緣分,然後慢慢過渡到我和周景在一起的事實。
小諾的話如當錘一棒,直接給我砸得暈頭轉向,我實在摸不著頭腦,她為何這麼抵觸周子寒?
大抵上是我的表情太過明顯,小諾看出來了,主動解答了我心中的困惑:“我小的時候見過他,我們成為了很好的朋友,約好了以後一起好。後來,我被爸爸帶回了家鄉,再也沒見過他了。”
“我再長大一點,就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再好的朋友,有自己的生活和階層,總有一天大家會各奔東西。”小諾陷入沉思,道:“比如,我有天把受傷的小麻雀帶回家,救活了它,也和它成為了朋友。但是媽媽和我說,你救活了它,就該放它飛走了。”
我問:“那你放它走了嗎?”
小諾咬了咬牙,點頭道:“放它走了。但是最初我是不願意的。”
“為什麼呢?你不是當它是朋友嗎?”我好奇道。
“正因為它是我的朋友,所以我不願意它離開我。媽媽說我很自私,不放它離開,隻能說明,你沒把它真正的朋友。”
兩人的關係、差距太大的話,就算是做好朋友,也很難做到自然平等的。
我忽然明白了小諾的意思,她救助小麻雀是站在高位者的角度,所以她隻憑喜怒就可以決定它的去向。
“我和子寒哥哥的差距很大,不是一句朋友能夠消除的。他總有一天會覺得我很沒意思,不出意外的話,等他放棄探索我的那一刻,我們不會有再見麵的機會。”
“既然不可能有交集,又為什麼認識?”她這樣說道。
我沉默了。
從某種程度而言,小諾真相了。
在小諾的人生版本中,後來再也不曾見過周子寒。哪怕周子寒試圖找過她,他們也沒有緣分再遇見。
甚至在我長大以後,再也沒有遇到周子寒的翻版好朋友。
我感到有一絲迷茫,要是我沒能回到過去,我還能認識周景嗎?
答案毋庸置疑,是否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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