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婚約_基督山伯爵(全三冊)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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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婚約(1 / 2)

在我們剛才描述的場景過去三天以後,也就是在歐仁妮·唐格拉爾小姐和被銀行家執意稱作親王的安德烈亞·卡瓦爾坎蒂預定將於婚約上簽字的當天,下午五點鐘光景,一陣清涼的微風拂過基督山伯爵屋前的小花園,把枝頭的樹葉吹得簌簌作響。伯爵本人正準備出門,而車夫在門外的車座上已經坐等了一刻鐘,被勒住韁繩的轅馬不耐煩地使勁踏著前蹄。就在這時,一輛我們已經見過多次,尤其是在奧特伊出事的那個夜晚見過的敞篷馬車,迅捷地轉進大門,疾駛到府邸的台階跟前。安德烈亞·卡瓦爾坎蒂先生簡直不是跨下,而是衝下車來,他衣冠楚楚,容光煥發,仿佛就要去娶一位公主似的。

他以慣常的熟稔的態度問了一聲伯爵的身體可好,就順著樓梯一溜小跑奔上二樓,在樓梯口劈麵遇上了伯爵本人。

見到這個年輕人,伯爵止住了腳步。至於安德烈亞·卡瓦爾坎蒂,他是在往前衝,而當他往前衝的時候,是什麼東西也止不住他的。

“哎!您好,親愛的基督山先生。”他對伯爵說。

“啊!安德烈亞先生!”這一位半帶揶揄地回答說,“您好嗎?”

“就像您看見的,好極了。我有許許多多事情要跟您談哩;不過我得先問一句,您是要出去呢,還是剛回來?”

“我要出去,先生。”

“那麼,為了不耽擱您的時間,如果您願意,我可以跟您一起坐您的車,讓湯姆趕著我的車跟在後麵就是了。”

“不,”伯爵帶著一個令人難以覺察的鄙夷的笑容說,他不願意讓人看見他跟這個年輕人做伴,“不,我寧願在這兒跟您談,親愛的安德烈亞先生;在房間裡談話更謹慎些,不用擔心車夫會偷聽。”

於是,伯爵走進二樓的一個小客廳裡坐下,把一條腿擱在另一條腿上,示意年輕人也坐下。

安德烈亞擺出笑容可掬的神情。

“您知道,親愛的伯爵,”他說,“今晚舉行訂婚儀式,九點鐘就要在嶽父家簽訂婚約了。”

“噢!是嗎?”基督山說。

“怎麼!難道我告訴您的還算是新聞?這個儀式唐格拉爾先生沒通知過您?”

“噢,通知過的,”伯爵說,“昨天我接到過他的一封信;可我記得沒寫明時間呀。”

“有這可能。嶽父一定以為大家都知道了。”

“嗯!”基督山說,“瞧您有多走運,卡瓦爾坎蒂先生;您的這門親事是一次最合適不過的聯姻;再說,唐格拉爾小姐又很漂亮。”

“可不是嘛。”卡瓦爾坎蒂用一種極其謙抑的語氣回答說。

“尤其是,她非常有錢,至少我相信是這樣。”基督山說。

“非常有錢,您這麼相信?”年輕人重複說。

“當然。聽說唐格拉爾先生至少隱瞞了自己的一半財產。”

“可照他說的,也已經有一千五百萬到兩千萬了。”安德烈亞說,眼睛裡射出欣喜的光芒。

“這還沒算,”基督山補充說,“他就要做的一宗投機生意,這種投機生意在美國和英國已經有點不時興了,但在法國還很時髦。”

“是的,是的,我知道您在說什麼:是他剛得到承股權的那條鐵路,對不對?”

“一點不錯!照一般的看法,他在這筆生意上至少可以賺進一千萬。”

“一千萬!您這麼相信?真是太妙了。”卡瓦爾坎蒂說,他仿佛聽見了這些金幣悅耳動聽的叮當聲,簡直有點飄飄然了。

“不用說,”基督山接著說,“這筆財產早晚都得歸您,唐格拉爾小姐是獨生女兒,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當然,您自己的財產,至少您父親告訴過我,也差不多跟您未婚妻的相當。不過,咱們先把錢的事情擱一擱吧。您知道,安德烈亞先生,您在這件事上還真有點機靈勁兒!”

“可不是,可不是,”年輕人說,“我天生就是外交家。”

“嗯!他們會讓您進外交界的。外交這東西,您知道,是學不會的;這是一種本能……這麼說,您的心已經被俘虜了?”

“說實話,恐怕是的。”安德烈亞用他在法蘭西歌劇院裡聽到多朗特或瓦萊爾回答阿爾賽斯特[1]的腔調回答說。

“她也有些喜歡您?”

“那還不是嗎?”安德烈亞揚揚得意地回答說,“既然她人都要嫁我了。不過,有一點很要緊,可不能忘了。”

“哪一點?”

“那就是,在這件事上,我曾得到有力的幫助。”

“呣!”

“千真萬確。”

“誰的幫助,是時機吧?”

“不,是您。”

“是我?得了吧,親王,”基督山說的時候,故意把這個頭銜說得特彆誇張,“我能為您做什麼呀?難道就憑您的姓氏、社會地位和您的品德,還不夠嗎?”

“不,”安德烈亞說,“不;不管您怎麼說,伯爵先生,我堅持認為一個像您這樣的人的地位,要比我的姓氏,我的社會地位和品德更有用。”

“您說得過分了,先生,”基督山說,他感覺到了年輕人的狡詐和精明,也明白對方的這些話是有所指的,“您是在我了解令尊的權勢和財產情況以後,才獲得我的保護的。因為說到底,我過去既沒有看見過您,也沒有看見過您這位顯赫的父親,那麼究竟是誰讓我有幸認識您的呢?是我的兩位好友威爾莫勳爵和布索尼神甫。又是什麼力量在鼓勵我,不是當您的擔保人,而是來當您的保護人呢?是令尊的姓氏,這個在意大利如此聞名、如此顯赫的姓氏。就我個人而言,在這以前我還並不認識您呐。”

這種平靜、安詳的態度,使安德烈亞明白自己此刻是被一隻比他強勁的手攥在了手心裡,要想從中掙脫出來並不容易。

“啊!”他說,“那麼家父真的是有一筆很大的家產嘍,伯爵先生?”

“看來是這樣,先生。”基督山回答說。

“您知道他答應給我的結婚費用是否到了嗎?”

“彙款通知書我已經收到了。”

“三百萬現款呢?”

“三百萬現款十有八九是在半路上。”

“那我果真能拿到手嘍?”

“當然!”伯爵說,“我想,到目前為止,先生,您還不至於缺錢花吧!”

安德烈亞冷不防給問住了,不得不想了一會兒。

“那麼,”想了一會兒過後,他說道,“我對您就隻剩一個請求了,這個請求,儘管您可能會不樂於接受,但想必是能諒解的。”

“請說吧。”基督山說。

“我靠了運氣好,已經結識了好多尊貴的人士,而且至少在目前,已經有了一大群朋友。可是,當我要在整個巴黎社交界麵前舉行這樣一場婚禮的時候,我還應該有個顯赫的姓氏來作後盾,而如果家父不能攙住我的手,那就應該有另一隻強有力的手把我領到聖壇跟前。而家父是來不了巴黎的,是嗎?”

“他上了年紀,渾身是傷;據他說,每次出外旅行都難受得要死。”

“我明白。嗯!我是來對您提出一個請求的。”

“對我?”

“是的,對您。”

“什麼請求?我的天主!”

“嗯!就是請您代替他。”

“喔!我親愛的先生!怎麼!在我有幸跟您交往過這麼多次以後,您還對我這麼不了解,竟然對我提出這麼一個請求?

“您儘可以請求我借給您五十萬,說實話,雖然這樣的借款非常少見,但您也未必會讓我如此為難。您得知道,我相信我以前也告訴過您,基督山伯爵的為人處世,尤其是在倫理觀念方麵,一向是有東方人的種種禁忌,或者說得更明確些,就是種種迷信的。

“我,在開羅有一群妻妾,在士麥那,在君士坦丁堡也都有。現在讓我來主持一場婚禮!決計不行。”

“這麼說,您是拒絕我?”

“正是,即使您是我的兒子,是我的兄弟,我也照樣拒絕。”

“啊!是嗎!”安德烈亞失望地喊道,“那可怎麼辦呢?”

“您有一大幫朋友呢,剛才您自己說的。”

“我說過,可是把我引薦給唐格拉爾先生全家的是您呀。”

“瞧您說的!咱們還是把事情弄弄準確吧:我隻是請您到奧特伊跟他一起吃晚飯,上他家去是您自己的事。喲!這可完全是兩碼事。”

“是的,可是我的婚事呢。您幫過……”

“我?沒這回事,請您相信這一點。您倒是回想一下,您那會兒來讓我幫您去提親,我是怎麼回答您的。喔!我從不主持婚禮,我親愛的親王,這在我是一個不可動搖的原則。”

安德烈亞咬著自己的嘴唇。

“可您,”他說,“至少會去的吧。”

“全巴黎的人都去嗎?”

“哦!當然囉。”

“那好,我跟所有的巴黎人一樣,也會去的。”伯爵說。

“您會在婚約上簽字嗎?”

“喔!我看這沒什麼不行的,我的禁忌還沒到這樣的程度。”

“既然您不肯再多給我點麵子,我也隻能憑您給我的這點就此滿足了。不過最後還有一句話,伯爵。”

“什麼事?”

“請給我出個主意。”

“當心。出主意比幫忙更糟。”

“喔!給我出個主意可並不會牽連您什麼呀。”

“那您說吧。”

“我妻子的嫁妝是五十萬利弗爾。”

“這個數目是我親耳聽唐格拉爾先生宣布的。”

“我是應該收下這筆錢呢,還是應該讓它留在公證人那兒?”

“通常,如果想讓事情乾得漂亮些,可以采用這樣的做法:先由雙方的公證人在訂婚儀式上確定一個日期,或者是第二天,或者是第三天;到了第二天或者第三天,他們就把各自收到的結婚費用和嫁妝當場進行交換;然後,婚禮舉行過後,他們就把這幾百萬款子,全部以夫妻共同財產的名義轉到您的名下。”

“我這樣問,”安德烈亞帶著某種掩飾得很蹩腳的不安神情說,“是因為我記得聽我嶽父說起過,他想把我們的錢投資到那樁了不起的鐵路生意上去,這事兒您剛才也對我提到過。”

“嗯!”基督山接著說,“照一般人的估計,這可是一樁能讓您的本金在一年裡翻三倍的大生意。唐格拉爾男爵先生是個好父親,而且挺會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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