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覺自己像做了一個冗長黑暗的夢，但內心一直有一個聲音在催促著他醒來。
不然姐姐會擔心的。
“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溫念的聲音有些顫抖的問。
溫宸儘量保持平靜的跟溫念說道，“姐姐，我下半身好像……沒有知覺，可能是我躺得太久，過段時間就好了。”
“不用擔心我。”
溫念懵了一會兒，她沒辦法好控製好情緒，眼淚斷了線，她知道溫宸是故意往樂觀的方向說，大概率是下半身癱瘓。
他才十七歲……
溫念雙手撐在床上，哭得不能自已，“對不起。”
溫宸費力的撐著身體，抱住姐姐，“意外誰又能預料呢？沒關係的姐姐，隻要我還活著就好。”
他會努力照顧好自己的生活，不成為姐姐的累贅。
溫念的心，像撕裂了一般的疼，可車禍不是意外，是人為的。
她更痛恨的是，自己無能為力，替溫宸討個說法，甚至必須委曲求全忍氣吞聲。
就因為她無權無勢！
溫宸不想姐姐難過，轉移話題，“姐姐，你能不能把我的書本拿到醫院來，馬上又新一輪的模擬考了，我得複習一下。”
溫念渾身僵硬，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告訴溫宸，他已經被開除了的事情。
遲燁有些糾結的說道，“溫宸，其實在你昏迷的這段時間裡，發生了很多事情。”
溫宸一愣，他極不太情願的把目光落在了遲燁的身上，等待他進一步的解釋。
遲燁翻出了半個月前的新聞。
溫宸一頁頁的翻下來。
臉色越來越難看。
原來他昏迷不醒的這半個月裡，姐姐遭受了那麼多不公的待遇。
看到潑在自己身上的臟水，他氣得渾身發抖，可憤怒解決不了問題，他忍下心中的不甘與憤懣，努力勾起一抹輕鬆的笑說道，“姐姐，沒關係，我可以不上學的。”
有關係的。
溫念千瘡百孔的心又被捏碎了一次。
小時候，她們的賭鬼父親說，女兒總是要嫁人的，讀那麼多書乾什麼？不讓溫念去上學，小小年紀的溫宸就知道護著姐姐了，姐姐沒學上，他也不去上學來反抗父親，為此挨了一頓揍。
卻很開心對溫念說，姐姐我們以後又可以一起上學了，我一點都不疼。
溫宸總是懂事的讓她心疼。
溫年努力平複好情緒，“姐姐不會讓你沒學上的，等你恢複好些，姐姐幫你聯係轉學。”
他們都默契沒去提，被汙蔑成強奸犯的事情。
無力回天的事，過多糾結，隻會徒增痛苦。
“姐，你身上的傷，是那些網暴的人打的嗎？”溫宸問。
“不是，是江如川，不過我也打了他。”她言簡意賅的告訴溫宸，自己在精神病院待了幾天的事情。
她的眼神黯淡下來，她是下了狠勁兒的，她受傷不輕，江如川肯定也好不到哪兒去，但江如川的死活，不是她需要關心的問題，估計江如川現在這會兒，被霍時煜關回去了也說不準。
畢竟在霍時煜的眼裡，他們就是兩條狗，必要時，放出來對咬。
溫念被醫生叫走做檢查，病房裡隻剩下遲燁跟溫宸。
溫宸開口打破尷尬，“你陪著我姐熬過了網暴，救了她，但這跟你是渣男的事情，一碼歸一碼，我還是請你，離我姐遠一點。”
遲燁感覺自己跟溫宸都解釋不清了，又擔心現在跟溫宸提霍妍書，會讓他難受，隻好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