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洛池州就帶著滿身濕了個透的趙栗和溫初冉回來了,不知道這倆人去哪個雪堆裡滾了幾圈,趙栗身上鴉青色的袍子,都變成了墨黑色。
“帶他們下去換洗吧。”他向一旁的宮女太監吩咐道,趙栗是真傻,而溫初冉卻是個人精,清楚趙栗喜歡玩什麼,陪他瘋陪他鬨,不到半天下來,就與他相處的很是投緣。
“怎麼,腰疼?”他看江綰扶著後腰,連忙上前幾步,攬住她幫她揉捏了起來。
“滾開。”江綰微微側身,滿臉嫌棄的與他拉開了距離。
“何至於此啊姐姐。”洛池州麵上有些無奈,他不過是倒戈了皇帝,況且她那些事趙弘本來就知道,遲早得被清算的,要不是他爭氣,趙弘說不定早就把她處理了呢。
江綰白了他一眼,鐵了心的要跟他割席。
洛池州比她小一點,不知道是朝堂的磋磨還是京中貴族風氣的渲染,竟讓原本帶著些土氣的他看起來更加‘人模狗樣’了,現在端一端架子,倒比那些生長在皇城腳下的貴公子都更有氣質。
“夫人,”這時,侍女從殿外走了進來,“溫統領來接人了。”
“召他進來吧。”江綰看著他隱隱有些生氣的樣子,向外揮了揮手。
溫知熠剛踏上鋪著裘絨的地毯時有些稀奇,隨即想起前陣子趙栗玩鬨時磕了個大包,也就理解了。
他低頭輕笑一聲,隻覺江綰對這孩子還是很上心的。
但很快,在見到書房中的洛池州時,他就笑不出來了。
“見過溫統領。”江綰見溫知熠來了,又往後撤了幾步,和洛池州拉開了距離。
“你們聊,我去看看那倆收拾好沒有。”懶得管他們二人鋒尖對麥芒的氛圍,她轉身就離開了書房。
一步一步,她扶著後腰走的小心翼翼,那隱隱的鈍痛仿佛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她毫無吸引力。
怎麼會呢?江綰垂下頭,咬著下嘴唇思索著。
趙弘是有孩子的,那就說明他沒有隱疾,就算魏瑤那事兒他請彆人代勞,也定是因為不喜魏瑤的性子。
難不成他已經厭惡她到了極致?
可既然如此,他為什麼還會撫摸她的手呢?
很多次,那種調情一樣的眼神,江綰在他眼中見了很多次,可無一例外,最後都是毫無進展的收場。
這回她大膽了一些,反倒換來了他過激的反應,到底是為什麼呢?
想著想著,她走去了趙栗的寢宮,見裡麵的宮女太監們還在忙碌,她就駐足在了殿外靜候。
視線往遠處一瞟,竟然看見了拿著一個玉佩向這邊走來的程冶。
“夫人。”他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將手中的玉佩呈給了江綰。
“殿下玩鬨時不小心弄丟了,特命屬下去尋回,還請夫人代為轉交。”說著,他又將玉佩遞近了些。
“好,有勞了。”江綰拿過玉佩,指尖故意輕撫過他的手心,看著他肉眼可見繃直的身子,不禁勾了勾嘴角。
“我也有個東西丟了,不知道程大人,能不能幫我找回來呢?”她側了側頭,向身後的殿中瞟去,隨後又目光赤誠的看向程冶。
程冶愣了一瞬,不明白江綰這是什麼意思,找東西的話,這裡大把太監宮女,她指使誰不行,為什麼偏偏要來指使他呢?
“不知夫人丟了何物?”不管如何,他還是先應下,外一是他想多了,江綰真的丟了什麼重要物什呢。
“唉,隨我來吧。”說著,江綰率先向她的寢殿走去,也不管身後的人會不會跟上,步伐坦坦蕩蕩的。
二人剛進入殿內,門就被宮女從外麵關上了,屋內黑壓壓的氣氛有些昏沉,讓程冶頓感渾身不自在,視線時不時地向門口瞟去。
“之前有一對珠串的,如今倒隻剩一隻了。”她依舊頭也不回的走向屏風後,好似真的是為丟東西而煩心一樣。
程冶見人在後室鼓搗,並沒有什麼異樣的舉動,也就跟了上去。
到了後室,他看到江綰攀上了櫃子前的矮梯,顛著腳不知道在翻找什麼。
那紅漆木梯搖搖欲墜的,程冶下意識上前想要去將它扶住,可剛靠近幾步,她就毫無預兆的向後倒了下來。
他想也沒想,伸手就將她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