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風已經到了,仍然一套黑色衣褲,頭發修剪過,根根豎立,利落之餘平添幾分桀驁。
“去吧,我在那邊等你。”大哥推了我一把,伸手指了指長廊之外的那把長椅。
“小月,你來了。”魏清風轉過身,長手長腳,眉目如畫,眸底星光閃爍,如果忽略他身上的沉鬱,還是當初那個月亮一樣的少年。
我點點頭,淡淡的嗯了一聲,“大哥說你找我,有什麼事?”
魏清風微怔,側頭看向坐在長椅上的大哥,眸底湧上自嘲和晦澀,“小月,你為什麼會愛上大哥。”
“沒有為什麼,愛就是愛了,就好像你見了花蕊一麵就淪陷,一樣的道理。說起來也是我太笨,明明身邊已有明珠,偏要去夠不屬於我的月亮。年輕就是傻,太傻。”我低低的笑著。
“你說得對,年輕就是傻,太傻,根本看不清自己的心,總以為自己是對的,過後又會悔不當初。如果那時候我不是那麼叛逆,沒有做那些事情傷到你,今天和你在一起的,可能就不是大哥。”
又來了。
我怎麼也想不明白,魏清風他一再的說這類話,究竟在想什麼,要做什麼。
自我來到京大讀研,他和我正式的至少談過三次,每次都要重複這個話題。
當傷害已經造成,當時光已經把一切掩埋,當我們都從當年的懵懂無知到長大成人,當我們都完全走出對方的世界,再來舊事重提,用意何在!
如果如果可以成立,世上便不會再有遺憾。
“我從不信如果,因為世上最虛妄的就是如果。我隻知道無怨無悔的陪在我身邊照顧我愛著我的人是大哥,這就夠了。魏清風,我沒有那麼閒,有事你就說,沒事我要走了。”
魏清風臉色變了幾變,惘然的低垂著頭,似乎在思索什麼問題。
好一會兒,他終於抬起頭,那雙黑白分明的星眸似乎染上潮氣,亮晶晶的,“小月,我們,真的沒有可能了嗎?”
我氣到撫額,話說得還不清楚嗎?早知道今日,你當年裝什麼犢子呢。
“對,不可能。這麼說吧,假如真有那麼一天我不能和大哥在一起,我寧可絞了頭發上五台山修行,也不會和你在一起的。”
他似乎早知道我會這麼說,並沒有多驚訝,隻是又開始沉默,這次的時間更長,長到我站得雙腳發麻,他才悶聲開口,“隻能做朋友了?”
“嗯。”能做朋友,已經是我努力說服自己的結果。
“可是我是為救你受的傷,你都不要以身相許嗎?”
“誰告訴你救命之恩就得以身相許的?”
“你啊,彆不承認,這是你親口說的,我親耳聽見的。”
驀然想起那個上午,我和大哥在他房間膩歪時說的話,臉莫名的有點熱。
以身相許確實是報答救命之恩最好的方式,但那得看救命的是誰。不是我想要的人,我寧願以命相償。
魏清風他從那天就開始布局了吧,心思夠縝密的。
“所以呢?”我不耐煩的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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