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老太揉著手,靜靜地看著售貨員笑。
打完自己,還對著自己笑,簡直太囂張了。那售貨員捂著被打的半張臉,氣得渾身發抖,大喊大叫起來。
“打人了,打人了,客人打售貨員了,快來人哪。”
那售貨員拚命地尖著嗓子喊著,不一會兒就引了不少人過來。
客人都跑過來看熱鬨了,其他櫃台的售貨員可沒事做了,紛紛拿著塊抹布假裝擦著櫃台,時不時地瞄著這邊的戰況。她們這些人中,有幸災樂禍的,也有怕被群眾的怨言殃及的,畢竟她們也鼻孔朝天看人過。
圍過來的大夥看售貨員那歇斯底裡,隨時要發瘋的樣子,沒一個人敢站了近看熱鬨,更彆提上前勸阻了。
大夥自動退到距離售貨員三五米開外的安全距離,興致勃勃地吃著瓜。
“咋了?咋了?我剛來,發生啥事了?”一個大媽拎著布包湊上來。
前麵的一個小夥子的目光在吳老太和售貨員之間來來回回:“大媽,您問我算是問對人啦。我全程都看著呢,那個大媽抱怨了一句衣裳太貴了,那售貨員說大媽是鄉下來的鄉巴佬,沒素質,沒錢,買不起彆看。那大媽聽著生氣,就給了售貨員一巴掌。”
大夥眼睛亮亮的,多新鮮哪,光聽過售貨員打顧客的,顧客打售貨員還是頭一遭呢。
他們認真地聽著小夥子說打人事件的前情提要。
拎著布包的大媽看看售貨員,又看看吳老太:“嗷,那大妹子勁兒還挺大,那售貨員臉都給打紅了。”
小夥子興致勃勃地繼續八卦:“打的可狠了,要不是那售貨員身後有櫃台擋著,恐怕就倒地上去了哦。”
布包大媽繼續提著問題:“那衣服長啥樣啊?到底多貴啊,能讓人打起來?”
小夥子指了指櫃台上那件大衣:“喏,就是那件大衣,說要2300塊錢。”
大媽眼珠子差點掉下來:“啥?你說啥,2300塊錢?”
旁邊一個大姐加入聊天:“我的老天爺啊,2300塊?這得好幾年工資吧。”
大媽把目光落在那件大衣上,認真地研究起來,試圖找出來能說服她的那衣裳值2300塊錢的理由。
都要看出來重影兒了,大媽也沒找出來那衣裳能值2300塊錢的理由。
算了,反正她是不願意花那老多錢買這麼件衣服。
還是安安生生地看熱鬨吧。
大夥目光聚焦處,那售貨員仍然在尖著嗓子叫喚著:“死老太婆,有本事你彆走。”
吳老太抱著胳膊好整以暇:“好啊,我不走,我還沒看你這城裡人到底有多少素質呢。熱鬨沒看完,我咋會走?”
那售貨員活像被踩到尾巴的狗,她伸著兩隻手要上來扇吳老太的臉:“啊,啊,啊,你個死老太婆。我要扇爛你的嘴。我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麼本事,竟然敢打我?也不看看這城裡的百貨大樓,是你個鄉下人能撒野的地方?”
圍觀群眾大開眼界,平常這些售貨員看人鼻孔朝天就算了,咋還動不動出口成臟呢?
他們可看見了,那大媽隻守未攻,就那售貨員跟個土撥鼠似的,尖叫來尖叫去的,聽著就吵耳朵。
吳老太後退一步,躲過了土撥鼠的襲擊,朝著圍觀的吃瓜群眾說道:“大夥快看看,這就是常青市百貨大樓裡售貨員的素質。張口閉口就是鄉下人,鄉巴佬,這樣的人是怎麼能進百貨大樓當售貨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