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那瓦匠沒有瘋。”
“是啊,我剛還看到他在乾活呢,給人疊磚砌瓦,手腳比以前還溜。”
酒好不怕巷子深。
在瓦匠感恩之後的第五天,周敢迎來的第一個進店的病人。
“這啊,是感冒了。”
“噢,也就是受了風寒。”
“體內免疫係統運轉,毛孔閉塞,熱散不出去,自然就會發熱。”
“哎呀,不用熬什麼藥。”
“周阿婆,您就帶著您的寶貝孫子,安安心心回家。”
“燒一盆熱水,給他泡進去,泡他個十分鐘,啊,不對,是一炷細香的時間。”
“讓他把熱散了,擦乾以後穿清爽些,這才秋天,彆捂得跟個熊似的。”
“人體啊,是有免疫力的,他這個情況,七天之後,自然就好起來了。”
周阿婆聽得腦袋昏昏。
這般醫術,完全顛覆了她的常識。
但她還是決定試上一試。
倒也不為彆的,節儉了一輩子的老人,舍不得花錢而已。
周敢沒有開藥,阿婆自然也隻付了診金,領著娃回了家。
依他所言,給孩子泡了一炷香的熱水澡,而後又減了兩件內襯。
小家夥的免疫力果然爭氣,五天不到,又是生龍活虎。
“神了,真是神了!”
“敢娃子出去一趟,成神醫了!”
阿婆逢人便嘮,四處吹噓自己隻付了一丁點診金,一點藥都沒用就給孩子看好了病之事。
至此,周敢的醫館,門庭若市,絡繹不絕。
一年時間,周敢的醫館越做越大,闊了兩個門麵不說,梁萍也帶起了徒弟,將大學裡學到的護理知識,無償地傳了出去。
周敢聲明大燥,連廖豪都請他去看病。
一時之間,風光無限。
“這麼聽起來,不是挺好的麼?”
黃大仙疑惑詢問“為什麼周敢會死,梁萍也會死呢?”
周興旺卻再度歎了口氣。
“世道不是一直這麼太平的,它有那麼一段時間,有一點小小的波折。”
如日中天的周敢,和梁萍舉辦了盛大的婚禮。
中式婚禮揭蓋頭,跨火盆,廖豪親自做了證婚人。
本該在蜜月期間,周敢突然消失了。
“他啊,去救國了。”
提起他的失蹤,梁萍總是笑著“我給你們治病,他,去給國家治病。”
對於這兩個見過大世麵的大學生,鎮上的人,總是聽不明白。
誰當皇帝和他們有什麼關係?
他們隻用聽廖大帥的,就足夠了。
直到兩個月後,周敢突然回到了鎮上。
他沒穿那身西裝,而是邋邋遢遢的,左手斷了一隻,耳朵上也多了一個彈孔,將耳朵打缺了一塊。
“值!值了!”
“他媽的!我周敢這輩子也算做了件大事!”
“值了!此生無憾了!”
鎮上的人依舊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隻知道小神醫,好像沒能治好自己的傷。
沒過幾天,廖大帥突然派兵,請了周興旺進大帥府一敘。
周興旺進去後,廖大帥已然鎖緊了眉頭。
“看吧,這個是不是周敢。”
一張通緝令,放在廖大帥的桌子上,另一張,則是一片報紙。
報上那個穿著學生服,站在板車上,舉著手臂呐喊的人,長著周敢的麵孔。
外爭主權!內除國賊!誓死力爭!還我青島!
報紙上的十六個大字,尤為刺目。
“興旺啊,咱們幾十年的交情。”